「那麼……讓你教導太子是怎麼一回事?」昭娖斜睨著他問道。
「陛下任我為太子少傅,孫叔通為太子太傅。」張良笑道。
「……」昭娖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僵住了。太子少傅是太子三少之一,負責教導太子。她的太陽穴狠狠的跳動了兩下,做了太子的老師,那可是真的和皇太子捆綁在一起了。要是皇太子倒黴她家裡也是一份別想跑。
難怪呂雉要謝謝張良,都來輔佐自家兒子擔任保太子的參謀了,她能不好好感謝一番麼??
張良看出昭娖的不自然,不禁伸手去探她的額頭,「怎了,可是有不適?」
「沒。」昭娖主動趴過去,伏在他的肩上,「如今,我們家可真的成太子黨了。」
張良對昭娖口裡冒出來的新詞一愣,然後笑開了。他在昭娖的手上輕輕的拍了拍,「無事,中宮可是嫡正,而且心智之堅毅非平常男子所及。總會是無事的。」
作者有話要說:兩個熊孩子……
176大勝
天子出征,一如往常帶上寵姬戚夫人和喜歡的兒子劉如意。讓皇后留在關中。
昭娖向來不太攙和長樂宮中的事。本來張良常年稱病不上朝,她自己又是外命婦,在長安城內大家面上過得去就好。至於什麼討好什麼人求得前程什麼的,她家孩子還不大,大兒子才九歲,連總角都還沒卸下來。所以至於宮中皇后怎麼被戚夫人找麻煩,只要戚夫人不是腦子又一次被豬拱了,來找她的晦氣,她也不想去多管。更加沒有想過自己家能和長信殿和皇太子扯上什麼關係。
昭娖看著手上的一隻長木簡,上面是家臣整理好的關於這年收上來的租稅數目。張良被封留侯,在一堆的功臣排行中也不高。但是卻是實打實的萬戶侯,每年收上來的租稅也比較可觀。
「女君,主回來了。」正在看木簡的時候,門外侍女在垂下的竹簾外跪下說道。
張良自從被劉邦封了太子少傅來,也會去皇太子那裡盡一盡身為老師的職責。但是在昭娖看來劉邦封張良這個太子少傅,也沒多少給太子加分的地方。
張良眼下手裡沒有半點權力,在皇帝面前也就一個老面子。
想到這裡,昭娖不得不懷疑劉邦估計是拿這個來塞張良的嘴。
昭娖在簾內應了一聲,起身去迎接張良回家。
張良回來身上玄色的衣袍一絲不苟沒有半點褶皺。昭娖將他迎到正房中,給他脫去冠帽和身上的袍服,換上居家的襜褕。
「皇太子怎樣?」換好衣物,讓侍女奉上溫熱的蜜水之後,昭娖問道。
她是外命婦,外命婦不可見君,因此劉盈她一次都沒見到過。
「尚可。」張良眼眸抬了一下,話語裡對劉盈沒有太大的推崇,「如今天下初定,皇太子的性格仁和,倒也能做得守成之君。」
天下經過三年的反秦大戰,四年的楚漢之爭。漢天子又在白登山那裡吃了匈奴一記耳光,送女人送財寶的和匈奴單於稱兄道弟不亦樂乎。漢朝國內人口相比秦朝時候人口銳減不說,就是長安城裡的這些公卿們也遠沒有春秋戰國那些前輩來的風光,出行只能坐牛車。天子出行,連找相同顏色的馬拉車都辦不到。
眼下,天子趕著要收拾異姓諸侯王,那些戰事還是持續著。但是等到接下來,可就真的不能再繼續打下去了。再打下去會受不住的。
所以說漢初的崇尚黃老與民休息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昭娖聽了之後點了點頭,也不再和張良說過多的關於長樂宮的事情。她本身也對長樂宮沒興趣。就叫人讓兒女過年給父親請安。
事實證明,劉邦讓張良輔佐皇太子,算是他的緩兵之計。他滿腦子的廢太子根本沒有因為這位謀臣而有半點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