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邦通於此道,張良也明白。同樣的那個人也更是精於此道。
想起當年在鹹陽,昭娖命令奴隸鞭笞秦國宗室一事。陳平嘴角不禁露出些微笑,果然還真是她的作風。
就算她讓人當場斬下戚姬的頭顱,劉邦不會有任何異議。張良也不會因此有什麼波及。昭娖不要戚姬的頭,說到底還是看不起她罷了。讓低等奴婢一頓羞辱足夠叫戚姬在漢營中臉面全無,在她心裡頭插了一把刀子,日後年年月月都不好過。
軟刀子磨人吶。
陳平笑笑。
太子劉盈已經啟程關中,為父親劉邦鎮守住關中大本營。畢竟比起眼下的滎陽,關中才是劉邦真正在這場天下之爭中起家的地方。
楚軍騷擾甬道,劉邦眼看著敖倉糧倉就在眼前,絕對沒有光受不還手的理由。
「子房你說這韓信……他肯爽快將討伐代國計程車卒調遣一部分過來?」幕府裡劉邦如此問道。
雖然是劉邦自己看在蕭何的面上重重啟用了這個年輕人,但是眼下他疑心最重最不放心的就是他提拔上來的韓信。
張良望著滿臉憂慮的劉邦,垂下眼來,「大王,此時調令已經發出再憂愁已經無用了。」韓信此人張良初見他的時候就曾經好好觀察過一番。這人將才無人能出其右,但是性子卻是說不出的天真爛漫。張良也不可能拿著這個說服劉邦安心。
「大王可還記得建成侯?」張良說道。
建成侯就是曹參。眼下正在和韓信一起徵討代國中
前去攻伐趙國代國的軍隊,韓信擔任大將,但是其他位置的也有一起跟隨劉邦從沛縣出來的人。
例如曹參。曹參原本是秦朝沛縣裡的一個獄掾,後來跟隨劉邦起事,封執帛,號建成君。在反秦中多有戰功甚至還殺了李斯的長子李由。
劉邦被封關中後,他也將曹參升做了建成侯。
「如今建成侯等也在軍中,大王不必過於擔心。」張良雙手攏在袖中,看著劉邦的臉一點點的平靜下去。
其實有些事情劉邦自己都看得明白,只是不過是想要尋個安心。
張良知道劉邦在彭城之敗後曾經謊稱漢王使者潛入韓信所在的中軍大帳,將調動軍隊的兵符盜走。
雖然從這件事情裡張良看出劉邦非常不信任,還有一點,就是在軍中韓信和那些將領和下屬就是那麼一回事。甚至相處都並不是很好。不然怎麼一群人睜眼放劉邦一行人就進去了?
韓信精通於兵法,卻疏於人情世故。
韓信不願意又能怎麼樣,下面的將領與他本來就是制衡的關係。而且當年登臺封將的時候,又有許多將領嫉恨他。多的是人想要拉他下來。
從滎陽大營發出的軍令以最快的速度送往韓信軍處。
此時韓信正在與張耳圍困成安君陳餘,當軍令送到軍中大帳。韓信知道滎陽方面受到的窘境,二話沒說立刻讓曹參帶兵趕往滎陽。
楚漢雙方在黃河的對峙局面依舊。
昭娖的訊息渠道要比滎陽城裡其他女眷要靈通很多,張良並沒有在她耳畔多說。只是說一句楚軍前來侵擾糧道。
昭娖就火燒火燎的讓家中的奴婢去將能弄來的糧食儘可能弄來,而且萬萬不能聲張,鮮肉什麼的加快製成肉乾之類。
幾年的軍中生活讓昭娖對糧道之類的字眼特別敏感。當年鉅鹿之戰中她就親眼見過因為軍糧不多而面臨的窘境。
如今聽張良說起通向敖倉大營的甬道受阻,昭娖幾乎就是馬上就想到了屯糧。
也不是昭娖潛意識裡現代人的屯糧屯鹽癖好發作,而是兵荒馬亂糧食才是保命的根本。尤其是現在天下亂成一鍋粥,那些財寶還不如糧食來的保值。
但是眼下城中也沒多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