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邦驚訝的眨了眨眼,「先生如此,寡人不敢讓先生一人啊……」他從來沒有見過張良動武的時候,眼下世道並不太平,他還真不放心啊。
「寡人派兩名武士跟隨先生,可好?」總不能一個都不帶。
張良點點頭「臣多謝大王。」
黃昏時分連饗食都已經過了,侍童已經按照張良的吩咐將弓箭鋪網等物準備好,張良翻身上馬,抬頭看了看西邊的殘陽口中一聲叱喝,馬匹衝過轅門朝外跑去。張良身後還跟著兩名甲冑俱全的武士。
一行人馳馬來到水濱附近。張良拉住馬韁,抓起馬背上放置好的弓箭和裝著捕網的袋子走向水濱。後面的兩名武士也拉住了馬,見張良提著弓箭朝水濱而去不由得相互交流一個疑惑的眼神下馬跟了上去。
此時夕陽已經連垂死掙扎都沒有了已經落了下去,一輪月亮在灰色的夜空上掛著帶著幾分的慘白。
水濱兩旁的草叢足足有半人高,張良今日是有備而來,身上深衣並不長及履面,只是堪堪長過膝蓋。明顯就是一副出來打獵的模樣。
張良走入那篇足足有半人高的草叢中,武士見狀也急忙跟上。張良聽著武士踩在草上發出的聲響,立刻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
兩個武士見著立刻放慢力度小心翼翼的朝前走。
水濱邊是一群大雁,大雁這種生物群聚而居,多息於水濱之旁。此時這群大雁正清洗梳理羽毛完畢打算入睡。
對付雁這種警覺的動物,只能付之以更多的耐心。
一輪明月冉冉而起,在水濱之旁的大雁此時將長長的脖頸鑽入條紋的翅膀之下陷入沉睡。張良蹲在草叢中已經有一個多時辰。那兩名武士見到水濱邊的雁群,心中頓時明瞭張良所欲為何。只是到現在遲遲不見動手,恐怕是想捉活的。
武士們都有過打獵的經歷,知道若是想要活捉大雁,並不是那麼好得手。
雁群裡越發安靜,只剩下一隻老雁警覺的在周旁警戒。張良慢慢挪動身去,草刮過靴底的聲響被夜風吹拂草叢的聲響混在一起。
此時雖然已經是夜晚,但明月當空視野十分開闊和明朗。
等靠近雁群之後,張良手伸向身側的箭袋,指間夾出一隻羽箭架在弓上對準那隻放哨的老雁。他自小便是受君子六藝的教導,射是君子六藝之一,他打幼時對此極為熟悉。
「咻——」羽箭破空之聲響起,那隻放哨的老雁還沒來得及發出一聲悲鳴就立即被射了個對穿倒在地上。
武士借著月光去看,發現箭從老雁的一隻眼穿進從另一隻眼裡刺出,不傷羽毛之餘竟然留出的血也少。
上殺之技。
「呀……」一名武士剛剛想要叫好,身邊的夥伴立刻一把把他的嘴給捂住,將最後的「彩」給捂死在嘴裡。
捂住同伴嘴的武士朝張良努了努嘴。兩人一同看去只見張良已經拿出捕捉鳥獸所用的網朝著熟睡的雁走去。不一會撲騰嘎嘎叫之聲鋪天蓋地,兩名武士跟上去一看發現張良手裡的網裡兜著撲騰掙扎的兩隻大雁。
大雁被網在網裡一個勁的撲騰,張良提著逕自往馬走去。
兩名武士互相對看一眼,一般來說用來吃的話直接射死就行了,不必大半夜的蹲水邊來捉活的。一時間兩個人頗為摸不著頭腦。
過了幾天,一架馬車行駛到陳缺家門口,張良從車上走下,身上著玄端爵弁,身後的侍童手裡拿著木籠,籠子裡裝著兩隻活雁。
閽者一見這架勢,趕緊抓了人來連忙通知主人。
後頭的陳缺得了訊息和妻子鄭氏面面相覷。張良身上的服侍那些奴僕不知道,但是陳缺和鄭氏一聽描述就能明白那根本就是前來行委禽之禮使者的禮服!
委禽是貴族昏禮三禮中的頭一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