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娖也無意揪著這個問題不放,「可讓卜者占卜過了?」楚國習俗生病必先讓巫人占卜燒灼龜殼來卜定到底是那方山河精靈神鬼作怪。
陳平坐在榻上,身上蓋者布衾。
「不用,卜者的那一套從來沒有甚效用。」
陳平這一番話引起昭娖的側目,雖然楚國好鬼神,但是其他幾國對鬼神也是非常恭敬。陳平這話倒是讓昭娖有些吃驚。
陳平從昭娖的眼裡看出她的驚訝「非不敬鬼神,我只是敬鬼神而遠之。再說世間人如此之多,鬼神想來也不會找上我。」
他低頭勾唇一笑,即使因為病中唇色不如以往紅潤,但也別有一番風情。
「你好生休養吧,眼下齊楚開戰。說不定你就被委以重任了呢。」昭娖道,她身子俯過來雙手扶著他的肩膀要將他按在榻上繼續休息。
從那個豎僕的話裡得知陳平應該只是感冒之類的。但是眼下的醫療條件她自己心裡也清楚,別說一個感冒,就是一個小小的傷口都極大可能引發感染丟掉一條命。
陳平抬頭看著她的臉,順著她手上的力道躺在榻上。
扶著他肩膀的手剛剛鬆動,就被陳平一把攥住手腕。
昭娖眉頭一皺。
「我這裡怪冷清的,阿娖你在這裡陪陪我吧。」陳平蒼白的面容近乎透明。他原本就面色如白玉,如今一病膚色更加剔透。
昭娖坐在榻上,見著那雙眸抿唇,點了點頭。
陳平臉上漸漸顯出一點笑意閉上了眼睛。他眼睛線條生的好看,閉上雙眼後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比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另有一番美。
昭娖聽著他的呼吸聲漸漸趨於平緩,抬頭起來打量陳平寢室內的擺設。他寢室內的擺設並不多裝飾,簡潔得有幾分過分。低矮的櫃匣,還有放置在塌邊的小小燻爐。
「阿娖你心悅我麼?」昭娖坐在榻上正在打量中,突然聽得榻上人問了一聲。
他不是應該睡了麼?
昭娖皺皺眉頭,「你覺得怎樣,就怎樣。」說心悅,內心裡覺得並不是那麼回事,說不心悅又覺得過分了些。
榻上的陳平扯了下嘴角,「阿娖,我會護你的。」他雙眼依舊閉著,若不是他剛剛那句話,那樣子看上去他似乎還在閉目休憩中。
「你先護著你自己吧。」昭娖聽他的話語,先是一呆,後又是毫不客氣的回說過去。
「呵」榻上的陳平聽見她的話語只是一笑。
琅邪郡齊楚邊境離楚都彭城只有三十多里,要是派出輕騎兵的話,一天就能到達。比起距離彭城八百多里而且其中還隔著虎牢關函谷關這種險要的鹹陽,只要頭腦還沒徹底暈過去的人都知道在漢齊之間要打哪一個。
臨行前,項羽命令現在的九江王英布徵兵,結果對方只送來一千多人意思一下就沒影了。項羽差點沒把幕府中的几案給掀翻了。
不過項羽心裡清楚現在根本不是去和英布算帳的時候。兵貴神速,而且田榮這混蛋根本就是大的侵入楚國吞併的心思。
回想起當年三齊變亂的時候,范增極力勸他出兵攻打田榮維護三齊之間的秩序。如今田榮已經自立為齊王,事情發展到眼下這地步,他雖然心中稍有愧疚,但也不覺得自己有錯。
出發的時候還是秋季,眼下卻已經是十二月。十二月的冬風裡卷砸著豆大的雪粒子砸在人臉上。
「傳我軍令,全軍行軍開進城陽,奪了田榮的向上人頭!」項羽雙腿一夾□烏騅馬的馬肚子,率先加快速度。
大軍靠近齊楚邊境的城陽,當年項梁仍在項羽還是叔父手下曾經攻打過陽城,破城之後他下令屠城。
項羽下令大軍駐紮在陽城城門外。他對攻打下城陽十分有把握,這座城池他已經並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