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一瞬間真的想要看他失意的模樣的。
寒冽入骨的冷風早已經從脖頸處衣襟的空隙處鑽進,她的整個人都似乎被浸泡在秦地這凜冽的寒冷中,她開口了「左尹,若是見到韓申徒,願左尹替成問候一二。」
說罷,已經是側身讓開。地上厚厚的積雪被她踩的咯吱作響。項伯被她奇怪的態度弄得頗為摸不著頭腦,但是眼下也根本沒有那個時間去追根究底。
「駕!」項伯一聲叱喝,絕塵而去。
漸漸的暖意從身體內部一點點的升起來,蜷縮起來的身子舒展開來。
昭娖翻過身來,躺平在榻上。再次回想起自己當時的那個念頭,也不禁覺得些許好笑,當年張良也算是完全沒有拖泥帶水,更沒有搞出劈腿這種惡劣的事情來。
從女人的角度來看,他還算是果斷的。
她輕輕哼笑一聲,眼下她身邊已經有一個美男子,甚至方才還與他調情,前段時間要不是被打擾,恐怕兩人連榻都滾過了。說起來就是張良另外找女人她也沒有資格指手劃腳了。她如今還是他什麼人呢?
左右不過是個相熟的陌生人罷了。
昭娖起身脫衣,拉過被衾將自己包裹起來。
霸上的風雪如同鴻門一樣寒冷刺骨,軍營轅門的項伯正在等待,轅門卒已經早早離開,雙手一句凍僵,項伯向手心稍稍哈一口氣,讓掌心稍稍溫暖一些。
等待間,項伯遠遠的望見有身影朝這邊走來。一個戴冠的身影並不高大,但腳下步伐極其穩當,甚至邁步中每一步都是間距相同。項伯能確定那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了。
果不其然當身影靠近,轅門口的火把照亮那張昳麗柔美的臉的時候,項伯知道自己想對了。
「一年未見,不知項兄可否安好?」張良見到項伯,面上露出遇見好友後真摯的笑容,抬手向項伯行禮。
「安好安好,子房可否借一步說話?」項伯還禮後道。
張良點了點頭。
張良和項伯才入營帳,立刻有有眼色的豎僕取了暖酒奉上。項伯顧不得喝酒暖身,只是眼睛微微向那些伺候的豎僕轉了一下。
只消一眼,張良已經明瞭項伯的意思。
「你們都退下」話語裡沒有半點頤指氣使,甚至他話語平和嗓音溫潤,但是卻讓人不敢違抗。
營帳中的豎僕都躬身退出後,項伯才伸手一把按在張良的手上,神情急切,「你可知劉季那豎子闖下怎樣的禍事麼?阿籍明日將要一舉攻打劉季,你快快與我歸去,毋從死也!」說罷就要督促張良趕緊收拾東西,和他一起走。
張良面上神色沒有半點變化,但臉上的笑容已經慢慢斂起,他一手按在項伯拉住他手腕的那隻手上,狹長昳麗的鳳眼裡光輝一下子沉下來。
「此事不可,良聽從韓王之命以送沛公,如今沛公有難,私自逃走於他無義。不可不告之。」說罷,張良拱手就告辭出去見劉邦。
待到張良再回來,竟然帶著項伯去見劉邦去了。
項伯必須要趕在天亮之前趕回去,被劉邦一番糾纏,親口答應為他周旋一二。張良親自送項伯出營。
待走到轅門時,項伯突然想起什麼,「我來找你的時候,在路上遇見了子瑜,她要我向子房你問好。」
張良嘴角溫和的笑有一瞬間的凝固,他拱手「多謝了。」
項伯回營後,立即向項籍勸說。項籍在戰場上勇猛難當,但是在一些事情上還猶豫難斷。
果然第二天旦日時分,劉邦帶著張良樊噲還有夏侯嬰等幾個老兄弟坐馬車迅速朝諸侯聯軍駐紮的鴻門弛去。
諸侯聯軍裡計程車卒們此時也是面面相覷摸不著頭腦,昨天上將軍明明下令今日旦日埋釜做飯出兵攻打沛公軍。但是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