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娖所望必定成真。不過在觀海之前,阿娖可陪良去拜見一人?」
「何人?」昭娖問道。
張良的黑眸中慢慢斂去光芒,露出懷唸的神情。言語裡更是透露出一種敬重。
「滄海君。」
昭娖並不知道滄海君為何能的張良那等尊敬,但是總不可能是等閒之輩。
馬車中的兩個人正在沉默著各想心事,突然外間傳來吳丫的一聲尖叫。昭娖趕緊問道「怎了?」
立刻越夫慌張答道「前方有劫人!怎麼辦?少主先生!」
強盜?昭娖眸子一沉,她這一車人上都沒有帶兵器,要是正面硬抗起來勝出機率渺茫。
「不要停,衝過去。」她出聲道。竟然手中無兵器那麼乾脆就一鼓作氣的衝出去。
「少主?」越夫的聲音已經有些慌張了。
「怕甚?死的是他們又不是你。」昭娖沉聲道。
張良回瞟了她一眼,「為何?」
「劫人而已,死有餘辜。」昭娖冷笑道。
「與君心有慼慼焉。」張良唇動幾下說出的卻是這樣的句子,把昭娖一時就定下在那裡。
「駕——!」越夫聽了昭娖說的,一狠心,狠狠的在馬背上打了一鞭子。馬吃痛四隻蹄子奔得更快。外面傳來粗魯的齊語和呼喝聲。
「啪——」鞭子鞭打馬的聲音在噪雜聲中格外刺耳。
「呀————!」然後就是撞在馬車上的悶響。馭車的越夫緊張到極點後反而冷靜下來,他促使馬匹奔跑的更快。因為馬車衝過來的速度太快,周遭的那些強盜因人的本能慌亂避開,有些跑的慢的直接被馬蹄車輪踩踏碾壓而過。
馬車猛的一個顛簸,昭娖立即一手扣住車窗的把手穩住身體。
等到好一會,確定馳道上除了他們沒有任何人之後,越夫才戰戰兢兢的讓馬兒減速。他今年才不過一個少年,而且沒經過什麼風雨,能做到這種程度很不錯了。
「先生和少主可還安好?」放勻速度,越夫問道。
「無事。」車廂內傳來張良沉穩的男聲。他的聲音有安撫人心的作用似的將外面兩人的心中的恐懼給撫平。越夫原本蒼白的臉色緩了緩,立即定下心神專心趕路。
昭娖早已經放開扣住車窗的那隻手,她抬眼看向張良。張良卻緩緩抬起手來,伸到昭娖那裡拿出她掩蓋在袖下的手。
五指都有紅腫的痕跡,想必是剛才過於用力的緣故。
張良眉頭皺起,出聲責道「怎麼這麼不小心。」說罷,他將她的手拉過來。
「子房,」昭娖看著他輕力揉著她的手指,「方才不覺得我過於歹毒?」馬一踩,車一碾,人要是被撞上了也難活。
張良聞言,抬起眼,正好看到昭娖抿著唇眼帶緊張。
「為何要這樣想?換了良,也是一樣的。」他微翹唇角道。
哈?
昭娖頓時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張良的名聲在歷史上實在是太正直了。她都在潛意識裡認為張良就是正義善良的代名詞。只差一句「代表月亮消滅你」。
他這一說,她立即想起來面前這個長得頗為娘氣的秀美男子,其實是個能舉劍砍人的彪悍存在。一劍下去眼都不眨直接砍掉別人一隻手。
這種人放到戰場上說不定都是兇殘無比。
昭娖頓時哆嗦一下。
張良垂下眼繼續給她揉按手上的紅腫處,「良年少時,性情暴躁,喜好鐵器。」
所以你打架的經驗只多不少對吧?昭娖頓時瞠目結舌。
「那麼現在呢?」昭娖出聲。
「若是必要,良必不會袖手。」
齊帶山海,膏壤千里,其俗寬緩豁達多智,好議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