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娖視線先是下移見那人似乎兩足著履,並沒有缺失。待到那人抬首和她打了個照面,才發現這人就是幾日前見過的張良。張良也認出了那日說他人中之鳳的少年,向昭娖走了過去。她起身整了整衣裳上的褶皺,跳過幾個大石頭就要朝他這邊而來。她踮起足尖一躍跳到岸邊乾涸的石頭地上。足尖落地力不均身子險些就要一個撲撲下去。這岸邊碎石多且菱角分明。要是摔上去不弄個皮破血流的都機率渺茫。
昭娖趕緊一腳向後一退趕緊穩住自己,曲裾將兩腿包的緊,因此她要岔開腿,有些難。眼角餘光一瞟見著一隻修長白皙的手伸出停在半空,有些僵硬。
「不知足下可看見一隻鞋履?」
等到她站穩,張良問道。
昭娖的臉色頓時有些精彩,她是真的看見一隻鞋來著,「可是一隻老舊的履?」
千萬,千萬可別是啊!!!
張良稍稍回想那老叟腳上的鞋履,點頭「應是。」
這下昭娖這邊臉都垮了,「那隻履……被我扔到河中了。」
☆、病中
「那隻履被我扔到河中了。」昭娖一張臉跨下,說了這麼一句話。「那隻履方才砸中了我的頭,我以為是何人戲弄於我。就……」一腳踢下去了。
「……」張良轉過頭就向那河邊上看,清澈河水的中心一隻老舊的履浮上水面。那隻老舊的鞋履隨著向下遊流去的河水而去。
當即張良沒有半點猶豫,直接繞過面前的昭娖,一腳踏入冰冷刺骨的河水中。眼下雖然仲春,但是寒風依舊還在邀舞揚威。這天氣下的水溫也可想而知。再則,岸邊水看著淺,但望過去河中心幽深望得不甚清楚。若不是真的在鳧水上有幾把刷子的,沒幾個願意下去冒險。
張良一步一步朝著河中心走去,昭娖站在岸邊目瞪口呆的看著河水逐漸沒過他的膝蓋慢慢的向膝蓋之上的部位爬去。
她微微張開嘴不可置信的望著他,一口氣卡在喉嚨口半餉讓她發不出聲音。直到水漫過張良的腰,深衣被水沁透原本的顏色已經成了深色。
「快回來!!」昭娖倒吸一口氣,新鮮的口氣吸進肺部,原本掐在咽喉上的感覺消失了她在原地扯開喉嚨大叫。
可是張良跟沒聽見似的繼續往前走,寬袖拖動水的聲音昭娖站在岸上都能聽見。
這貨當真是不要命了,就為了一隻破鞋——!
這這這——難不成這隻鞋還是他心中一朵白蓮花嗎?!
不然她賠他一雙也行啊!
看著河水都要沒過他的胸部,昭娖不知道張良是不是個鳧水高手。萬一這人要是「走」了她罪過就大了。下意識的她一腳踏進河水裡。結果冰冷的河水一下子灌入她的履裡,生生的把她凍的一哆嗦,原本下了水的那隻腳一下子又縮了回來。
「回來——」她不敢下水,但看著張良奮力朝那隻隨水漂游的舊履,即使不敢下水也在岸上扯著嗓子叫他趕緊回來。
昭娖這一聲吼的她自己胸腔發痛,結果橋那邊傳來一個悠悠的蒼老老人嗓音。
「出甚事了?」
聲音並不是特別大,但是卻足夠讓昭娖聽在耳中。她立刻抬頭朝著橋那邊看去。一個鶴髮童顏的老人家背著雙手悠哉悠哉的踱步到橋邊。
這會昭娖哭的心都有了。
她手一揚就朝著那邊被淹得只剩下一顆漂亮腦袋的張良一指,「長者,有人落水啦!」
橋上老者抬首望見橋下河水中心,張良奮力朝漂在水面上的履游去,他的衣衫已經濕透,頭上髮髻也被河水透濕,一縷亂發打在他蒼白的側臉上趁著他尚餘幾分柔美的臉,格外的妖異和詭異。
昭娖之前下水的右腳早被河水冰僵了她,左右張望摸出懷裡一直藏著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