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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嬌氣?”寧元娘從來不這樣認為,“我可看不出來。”只是看樣貌特別嬌柔罷了。
看不出來,是沒在她不肯遷就一點兒不適的時候相識罷了。有過很久一段時間,她不肯遷就,襲朗處處遷就。也真是難為他了。現在寒哥兒要是跟她以前似的,估計她都受不了。
兩女子說著話,含笑走進門來,“夫人,外面有貴客來訪。”
“哦?”香芷旋目光微閃。上午襲朗就命人傳話回來,讓她準備著有貴客到訪。那人是誰她卻是如何也猜不出。
寧元娘放下筷子,“好了,我也吃飽喝足了,回去好好兒睡一覺。不耽擱你了。”
“行啊。”香芷旋讓薔薇送寧元娘回房,隨後才問含笑,“是女子麼?”
“是。”含笑點頭,“趙賀正帶著人往正房走呢。那個人蒙著面紗,瞧不清楚樣貌。可是……又覺得有點兒眼熟,偏又想不起來。”
香芷旋笑道:“將人請進來一看不就知道了,別一味鑽牛角尖了。”
“是!”含笑抿嘴笑著,出門去傳話。
香芷旋看著這丫頭的背影,心裡暖暖的。含笑原本已經回家去待嫁了,聽得京城是這般情形,執意跟了過來,與趙賀一裡一外的幫襯她。這份情意,已非尋常主僕的情分。
她起身去了廳堂,站在三圍羅漢床前,無意識地望著門口。
簾子一撩,有一道窈窕纖弱的身影閃了進來。
女子裹著男子穿的黑色大氅,面上蒙著黑紗,只一雙眼睛露在外面,眼神清澈無辜,目光流轉間,現出一絲慧黠。
“天……”香芷旋身形一僵,抬手掩住唇,隨即就打心底笑了出來。
“你怎麼是這反應?不知道我會來嗎?”女子問道,語聲甜美。
“不知道呢。”香芷旋上前去,攜了女子的手,“快去裡面說話。唉,真是沒想到。”
含笑、薔薇、鈴蘭隨著兩人轉入東次間。
女子這才除掉斗篷,去掉面上黑紗。
是三公主。
三名丫鬟俱是一愣。
三公主卻已留意到了桌上的火鍋,深吸一口氣,滿足地笑了,“我果然是有福之人啊,肚子里正餓著,你這兒就擺著現成的呢。”
“我再讓人重新準備……”
“不用不用,給我備一副碗筷就成。”三公主說著話已經落座,“我等不及了。”
香芷旋笑著讓丫鬟取來一副碗筷。
三公主埋頭大快朵頤。
香芷旋又喚人去盛一碗湯羹來。
三公主吃飽之後,眼角眉梢現出了幾分慵懶,道出先前的疑惑:“襲少鋒沒跟你說我要來?”
香芷旋搖頭,“沒有啊。”
“他可真是……”三公主笑道,“我寫給你們的那封信,難道你沒看出端倪?是一封藏頭藏尾的信,那會兒我已經到了邊疆,請他設法給我放行——不然我只能為著邊關轉圈兒不能進入了。”
“怪不得。”香芷旋這才想起來,那天襲朗是又細看了一遍信件才說他會想法子的。
“不過這樣也好啊,給你個驚喜。”三公主凝眸打量著香芷旋,“這段日子你沒少吃苦頭吧?亂糟糟的,心裡怕是哪日都不得安生。”
香芷旋就笑,“也還好。比起你這般奔波,別人誰好意思說過得苦?”
“寒哥兒……”三公主遲疑片刻,“等我得了空再好好兒看他,今日就免了。”人要有自知之明。現在是什麼關頭?對於襲朗和香芷旋來說,所有人都是值得懷疑的。自己一來就要看孩子,只會讓別人為難。
香芷旋順勢笑道:“寒哥兒已經睡了,等哪天白日裡讓你好好兒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