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1 / 4)

他本是刺史之子,家教又嚴,與耽於玩樂的紈絝之輩不同;從前一味謹遵父命,用心功課,不曾留意男女之事。此番竟有此荒唐舉止,他只覺是大大的不該,心中羞愧難當。

“子冠兄倒是來了此處,叫我好找。”秦翰然從他身後趕來,他早瞧出季英然的異樣,只嘴上不說破怕令他羞惱,既然是他帶出來的人,怎麼敢讓他一個大少爺孤身一個人回去?只遠遠跟在後面,怕他有什麼閃失,於季家無法交代。

季英然抬眼見是秦翰然,怔了一怔,呆呆道:“是我走錯了路,這便回去了。”

秦翰然心中鬆了一口氣,忙哄著他便往府衙歸去。

燕灼華自然也不會知道章懷寺裡一遇,惹得一位俊秀少年落了一段心事在她身上。她正在平穩行進的馬車裡,聽黑黑戈及彙報宋元澈的傷勢。

聽黑黑戈及講完,燕灼華眼皮都沒眨一下,想了想卻吩咐丹珠兒將十七喚來,要黑黑戈及看看十七的眼疾如何了。

十七上了馬車,有些侷促地坐在靠近車門的一角,讓黑黑戈及檢視眼疾已是例行公事,每隔三天便會有一次。只是,這卻是頭一回在長公主殿下的馬車裡——她身上輕淡的香氣似有若無地飄來,讓他只覺得手都沒有地方放了。

“如何?”燕灼華挺直脊背坐著,面色平靜,只靜靜看著黑黑戈及檢查十七眼睛。

黑黑戈及道:“恢復的很穩定,再過三五日,便能瞧見顏色了。”

燕灼華聞言一喜,卻沒流露在面上,仍是淡淡道:“到底是藥王弟子,醫術比太醫也要高明幾分。”

黑黑戈及想起宋元澈的慘狀,聽到這誇獎,倒覺得身上生寒,嘿嘿笑了兩聲,便要告退。

燕灼華卻彷彿才想起來一般,靜靜地添了一句,“治傷比太醫高明,那留傷呢?”

黑黑戈及頓覺牙疼,小心問道:“殿下的意思是……?”

燕灼華淡聲道:“宋元澈腿上的傷,你想法子給他留個疤痕,要除不掉的那種。”

“這……”

燕灼華靜靜看著他,絲毫沒有“這種事情很幽微見不得人”的自覺,“你把我原話告訴他就是。這次是我想的不周到,還要勞煩你動手。若是宋元澈不肯,我只好再親自動一次手。”

她其實也知道,宋元澈那樣狡詐的性子,吃了這次虧,以後再想找他落單的時候就不容易了;趁著這次威懾力還在,怎麼也該給彼此留下個紀念。

黑黑戈及暗暗咋舌,心道:這長公主跟繼之平時所說竟全然是兩個樣子。他答應著就要退下。

卻聽燕灼華輕飄飄又補了一句,“那方帕子,讓他洗乾淨了還我。”

黑黑戈及下了馬車,立在路旁望著還在晃動的杏黃色車簾出神,若說這長公主殿下對繼之沒有情意,這還帕子又是哪一齣?若說有情意——哪門子的少女情懷會給情郎腿上扎個大血窟窿?

馬車裡只剩了燕灼華與十七兩人。

燕灼華原本繃緊挺直的脊背放鬆下來,她撈起角落的靠枕,墊在腰側,順勢歪著望向十七。

“方才大夫說,你的眼睛就快好了。”

十七舔了舔嘴唇,閉著眼睛將頭轉向燕灼華所在的方向。

燕灼華仍是安靜而放鬆地望著他,還帶著淡淡的疲倦,她以手背掩口,打了個小小的呵欠,閒話家常似得同他聊天,“你武藝這樣好,等眼睛好了,做個羽林軍儘夠的。只是你要先把漢話學會嘍……到時候,我給你把奴隸的身份清掉……”

十七認真而緊張地聽著,身體因為專注而前傾。

燕灼華都看在眼裡,不覺就放軟了聲音,輕輕道:“你學話這樣快,想來是個聰明的;做了羽林軍,盡忠職守,過個兩三年,約莫也能做個小頭目——再者你是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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