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能逃到哪裡去?明瓔低頭,而且,我要是真逃了,你們會很難過吧?照顧了我這麼久,也許諾過會給我找家,我卻還是要逃,這不是擺明了不想信任你們嗎?
人界實在是太大了,她剛來的時候將問題想得太簡單,才會心生逃跑的念頭。
雖然願意安心留在你們身邊,但我還是想家。明瓔說,聲音有些失落,哪怕能給家人寄信也好呀我想告訴他們,我在人界一切安好,沒有惡妖追殺我,我也沒有受委屈,身邊有願意照顧我的人,還有還多了個年紀比我小很多的姐姐。
待會兒洗完澡,我去催一下胡觀主。傅安鈺說。
明瓔乖乖應了聲好,想了想,又問:那,麻袋要是有線索了,我們是不是就要離開家去找妖界了呀?
她嫌四個字的外號太長,索性直接叫胡修禮麻袋了。
嗯,到時候我請假陪你去找。傅安鈺說,幫她搓了搓背部,又補充一句,不會拖太久,省得夜長夢多。
謝謝姐姐,姐姐辛苦。明瓔由衷地感激道。
嘴巴怎麼這麼甜了?傅安鈺笑,跟小杜學的?
也不全是吧。明瓔想了想,網上那些小說的評論區總會這麼說,我從那裡學來的,小杜說,那叫彩虹屁,是誇作者用的,平時也可以拿來和家人朋友互相誇誇。
雖然她沒弄明白,為什麼彩虹能和屁扯上關係,但既然小杜說是夸人的,剛才傅安鈺又誇她嘴甜,那麼就說明這是一個好詞。
也別什麼都學。傅安鈺提醒她,小說終究是想象出來的虛幻世界,有些在文裡看起來很甜蜜的事,放在現實裡做,反而會很尷尬。
嗯,我都知道的。明瓔點頭。
茉莉花香伴著熱氣,燻得她有些犯困,但她還是打起精神來,努力尋找新的話題。
我的尾巴好像很喜歡你。她說,剛才在後院的時候,它竟然自己把你纏住了!我以前從沒見過這種情況。
傅安鈺平時能接觸的妖族朋友並不多,也是
明瓔想得很簡單,她現在做不到別的,就只能當個傾聽者。有些難過的事,說出來要比悶在心裡好受多了。
傅安鈺卻搖頭,即便知道小狐狸除了杜芸歆就沒有第二個聊天物件,她依然不願將那些事說出口。
她抽離一隻手,伸到小狐狸面前,輕輕彈指,彈了小狐狸一臉水。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快洗澡吧。
明瓔驚叫一聲,抹了抹滿臉的水,不高興地哼了一聲,轉身趴在浴缸邊上,委屈地嘟囔起來:人家好心想為你排憂解難,你就這麼對我
傅安鈺只是淡淡一笑。
花瓣浴一般要泡二十分鐘,明瓔見傅安鈺無論如何也不願和自己說舊事,心想山不來就我,我便來就山,乾脆把自己在王城內過的生活說給她聽。
和現在相比,我那時候的日子其實很單調,年少時每天太陽剛升起來,就被起居官叫起來洗漱,然後去書塾背書。
我最不喜歡背書,所以現在會的法術很少,就連御空飛行也不會,還因此被追殺我的惡妖嘲笑
她絮絮叨叨說了很多,傅安鈺也安靜聽著。
自由自在三百多年的小狐狸,著實讓人羨慕。
但小狐狸也到底為了這三百多年的逍遙付出了代價,如果那天她能應付得了惡妖,就不會被歸無印傷了腿,更不會被逼入禁地,來到人界。
那樣的話,她們這輩子都不會相見。
事和人一樣,都具有兩面性,即便是傅安鈺,也很難說小狐狸是不幸,還是因禍得福。
我和你恰恰相反。聽完,傅安鈺說,我從小就習慣了全身心投入學習,如果拿不到好名次,不僅父母會失望,我自己也會懊惱不夠努力。
她頓了頓。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