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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老狐狸真是成精了,居然藏了這麼多年。”蔣修染如是說,“要是睿王還在世,要是奪位成功,恐怕會成為傀儡,這天下要隨了鎮國將軍的姓氏。”
襲朗預設。
兩人去了靜園,跟皇上說了說這件事,末了,蔣修染道:“明晚再去試探最後一次吧?死士藏匿之處,還是沒能找到。”
皇上看了看他,起先的眸光似是在問:為何要到明晚,隨即瞭然一笑。他先問襲朗:“你今夜要不要回家一趟?”
襲朗一笑,“不必,家事已安排妥當。”
皇上這才對蔣修染道:“你今夜歇息,明日好生應對諸事。”
蔣修染稱是謝恩。
兩個人在沙場上,都是最驍悍最難纏的人物,但又都是痴情種,他們有著一輩子的牽掛。
皇上跟太子一樣,都明白。他們有牽絆,有軟肋,辨得出是非,從來沒野心。坐在龍椅上的人只要不去碰觸他們的軟肋,便能得安穩。
只有這樣的人,才能夠成為帝王始終依賴信任的臣子。而臣子若是沒軟肋,沒缺點,才是叫帝王最忌憚的。
兩個人走出靜園,蔣修染問襲朗:“你真不用回去了?”
襲朗頷首。他已不需安排,不需道別。阿芷會幫他照顧好家人,她會等他回家。他只需要給她一個好的結果,不能夠再去亂她的心神,加深她的擔憂。
距離會讓思念更為綿長深重,也會讓人愈發平靜。
並且,他不敢回去,怕看到她的笑,更怕看到她的淚。
那是比近鄉情怯重上百倍的難言情緒。
“我明早回來——如果沒死在半路的話。”蔣修染道。一定會遇到死士突襲的,他現在跟襲朗一樣,都快被死士和鎮國將軍恨死了。
襲朗牽了牽唇角,“你這麼個禍害,怎麼死得了?閻王爺都懶得收你。”
蔣修染輕輕的笑,“借你吉言吧。”
襲朗擺擺手,“趕緊滾吧。”
蔣修染也不客氣,快步走了。
襲朗一手撐著傘,步履緩慢地走在宮廷,看著斜雨瀟瀟之中愈顯嬌柔的春花。
今年,怕是沒空陪阿芷踏春賞花了。
漫步遊走期間,他感覺到了有人在暗中凝視著他。
他停下腳步,依著直覺望向視線來處。
有人身形一閃,避到了幾棵花樹後。
他就靜靜站在原地,一直望向那裡,心裡已大抵猜到是誰。
無言地僵持一陣子,四公主敗下陣來,轉過花樹,款步上前走了幾步,“襲大人。”
襲朗頷首,沒似以往一般講究禮數,只是凝視著她。
四公主抿了唇,怯怯地對上他視線。他此刻的眸子一如往昔般的漆黑明亮,眸光讓她想到了大雪之後的月光,清寒、冷冽。
有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漠然。
頃刻間便明白,因著她情不自禁的出了錯,日後與他連泛泛之交的關係都不能維繫。
只恨他襲朗太專情,除了枕邊妻,別的女子的傾慕愛慕之於他,都是負累。別人興許會願意享受被人無言深愛的情形,他不能,他會認為那是褻瀆他的髮妻。對他夫人不公平。
所以,他是她常常嘆息得之是命、不得亦是命的一個男子。
隨即,她在他眼中看到了困惑。
瞭解的,他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對他動心。
這男人也是奇了,始終不知道,他之於女子是怎樣的一個存在,始終不會懂得,一個女子對他傾心是多容易的事。
與她年齡相仿的女孩子,哪一個不是聽著他諸多傳聞長大成人的?哪一個在見到他之後,能夠無動於衷?
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