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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
班師回京之後,他都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活過來,所以除了請皇上犒賞三軍,自己什麼封賞都沒要。
皇上來來回回地下旨數次,最終給了他一些實惠的田地、錢財。
那時婚期將近了,他是想,如果那個倒黴的女孩子日後要守寡,他就將手裡的產業交給她,讓趙賀照顧她周全、幫忙打理產業,下半生她完全能衣食無憂。如此,他才算是勉強做到了不辜負那一句。而那些錢財,有皇上賞賜這個由頭,總不至於有人說什麼。她要是想再嫁也行,趙賀再幫她周旋一番就是了。
那時都是最壞的打算。
幸好只是打算,沒能成真。
她偶爾會跟他說,感覺像是被金元寶砸到了頭。
其實他偶爾也有這感覺。從來沒敢奢望過,自己娶的是一個性子這般討喜的人——也不見得誰都覺著她好,但是管別人怎麼看呢,他喜歡才是最重要。
是的,大夫人沒說錯,是要給她掙個誥命。
日子不是過給別人看的,但是站在他身邊的女子,該享有塵世中人看重的頭銜、榮華。
但是這個誥命,與他襲爵成為世子是兩碼事。
那個爵位,大老爺出於這樣那樣的心思,短期之內是不會給他請封的。他呢,便是送到面前都懶得接。
雖然父子倆都知道,那是不可更改的事,還是沒個期限地往後拖延。
襲朗跟大老爺耗到黃昏,這才回往清風閣,想陪著阿芷去請安。
外院一名小廝來稟,遠在外地的一個武將來了京城,面聖之後就來看望他。是以前並肩殺敵的人,他沒耽擱,即刻去了外院。正在孝期,不能好酒好菜地招待,可是這並不影響二人敘舊。
敘談的時候,他就覺著舊傷隱隱作痛,而且情形越來越嚴重。
要變天了,大抵是要下雪了。
送走客人,回往內宅的時候,如細沙的雪紛紛揚揚飄灑下來。這是今年
? 轉入室內,兩人去了西次間裡側的小暖閣。
襲朗除掉外袍,歪到大炕一側,他得緩一緩。到底是血肉之軀,傷口因為天氣潮溼陰冷而發作的疼,忍的時間長了,會從骨子裡覺得疲憊。
香芷旋親自去給他抱來一條錦被蓋上,又去沏了一壺熱茶,之後才脫掉鞋子,坐到他身邊,“我給你捶捶背或者捏捏腿?”又不好意思地笑,“我不會,只能現學現賣。”
襲朗才不會指望她做這種費力氣的事,“你那點兒力氣,給我撓癢癢還差不多。”
“……”香芷旋瞪著他,“我試試都不行?”
襲朗失笑,“行啊,你來。我今晚就歸你折騰了。”說著翻身趴在大炕上,把被子丟到一旁。
香芷旋仍是有點兒不滿,騎在他腰際的時候,才眉飛色舞起來。這樣的姿態,讓她心裡極是舒爽——居然還有欺負他的時候,真好。這麼想著,她捲起袖管,給他揉肩、捶背。
他的肌膚堅實,讓她覺得手下觸感硬邦邦的。
不一會兒,她就後悔了——這不是吃撐了是什麼?姿態是欺負他的樣子,賣力氣的可是自己。
後悔也得忍著,自己非要攬到手裡的事情,好歹也要堅持一陣子。
襲朗問她,“白日裡一直不得空,還沒問你回香家到底是為什麼。”
“真沒事。”香芷旋道,“老太太上次過來,說話不大方便,今日特地喚我回去敲打了一番。橫豎不過是那些話,翻翻舊賬罷了。”
到底還是沒細說經過。老太太荒唐的打算,她或是香若松就能應對。等真有她與香若松無從應對的事,再讓他幫忙也不遲。
襲朗也就沒細究,知道她真受了委屈的話,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