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有些沒想到昭娖能大氣不喘的說出這麼一番調戲意味十足的話,不由得臉上一愣。
「美人?」
年少時候,容貌過於雄雌難辨。張良也聽過一些人的戲謔之語。那時候的他脾氣並不好。而且貴族之間好鬥之風甚重,有了矛盾如果不想諷刺回去大可當場捲起袖子打。年少氣盛,尤其是聽到將他和美女作比,難免會熱血上湧做出一些於禮不合的事情來。
如今昭娖這麼一說,倒是勾起他關於年少的一些回憶。
「不過,我見過的美人不止子房一個。」昭娖笑道,一雙眼睛都笑成了月牙。被握著的那手被壓制的重了些。
「那時候才□歲吧。」昭娖毫不在意,甚至很高興看到他這樣。「會稽吳地風俗五月辟邪賽舟,郡中那時就會多出許多外地來計程車子前來觀舟和越女。」
越地尤其是會稽風俗淫靡,男女大防全無。始皇在會稽能刻下那等碑文,弄不好就是被會稽的風氣給刺激的。
「那時年幼,外出觀舟。路上途遇一士子。那士子甚是好看,我以為是女子就說了一句話。」
張良的臉色變得有些古怪,他耐下性子繼續問道「然後?」
「我那時當她是女子,上前說了『女子為佳人,何必著男裝』?後來聽他嗓音,才知原來是丈夫。」昭娖說到這裡也不禁覺得有些難以想像,竟然還真的有面若美女的少年。
「阿娖初次見良,如何?」張良垂下眼睫,過了半餉他抬眼看向面前的昭娖,眼裡多了些格外的情緒道。
「難得一美丈夫。」昭娖沒說第一次見張良覺得他很娘。
「呵……」張良發出一聲輕笑,然後笑聲越來越重越來越大聲。眉眼都笑得彎了起來。那雙好看的鳳眸水意瀲灩格外晶亮。他毫不掩飾笑聲中的肆意。大袖一揚,將昭娖拉至懷中。他笑撥出的熱氣噴湧到她的脖頸上。
「原來我與阿娖在那時就已經相見了。」張良的話讓懷中的昭娖一愣,「那個士子是你?!」她迴轉過頭望見的是他的雙眼。
「正是,那時我由南陽入吳中。不想在會稽遇上一稚子。」
「定是覺得我甚是可惱吧?」昭娖也笑道。那時候她見他長得貌美,隨口就是那麼一句。沒想到還真的日後兩個人遇上了。
「女子為麗人,何故著男裝?」張良正色細細打量昭娖一番,道。
昭娖臉上微微錯愕,沒想到他會說出這麼一句。
這件小事有必要記得那麼清楚嗎!!!!
一天下邳黑衣黑甲的秦兵在城門那裡貼了一卷素帛,宣稱皇帝駕崩,由始皇帝少子公子胡亥繼位,稱二世皇帝。
皇帝駕崩天下縞素。一時間這繁榮熱鬧的齊地也添了些不快活。
原本以為繼位的會是長子扶蘇,沒想到竟然是少公子。許多人在失望之餘心中又不由覺得奇怪。
昭娖大清早知道秦始皇駕崩的訊息,手在袖中止不住的顫。始皇一死,這天下亂起來不過只是一兩年的事情。亂世之時,人命如草芥。
「少主,有士子前來。」申深跪在她身邊。
「帶他們去見子房。」
說罷,昭娖逕自起身回了房間。即使面上平靜,胸腔裡的心臟澎湃如潮。快得幾乎讓她有些承受不住。秦始皇嬴政真的已經死了,這秦朝馬上就要被攪個天翻地覆。她狠狠掐了一下掌心。心中除了不安之外出乎意料的竟然還有一點暗暗的期待。
完了,昭娖一掌擊在自己額頭上。
秦始皇駕崩的時候正值酷夏,但是到了秋季才被下葬。驪山還沒有被完全修好的皇陵啟用,修築皇陵的七十餘萬工匠和後宮裡還沒生育的美人統統殉葬。
人殉從商周便有,但在春秋時代諸侯們也不用人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