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的袖子都用縛膊綁好,露出細白的手臂。侍女取過一個小漆盒,將其中的面脂挖出稍許仔細塗在昭娖面上,動作輕柔在臉上塗抹開來。上完面脂再之於米粉。
臉上忙活著,披散下來的長髮也被抹上了一層香澤。昭娖的長髮繼承了鄭氏的那一頭烏黑的秀髮,格外柔順易梳理。
「姝子之發甚美吶。」侍女在身後一邊將香膏塗抹在昭娖的長髮上,羨慕道。長發被塗了一層香澤後,顯得更加發黑如鴉。
青黑色的眉黛儘量將眉描細描長。
侍女放下黛筆,看著昭娖臉上一雙長彎的蛾眉非常滿意。笑著點了點頭,轉身去取來燕脂,用小指挖出一些在指頭上塗暈了,按在昭娖被米粉敷的發白的唇上。侍女用勁輕柔,在唇上按壓帶來點點酥麻。
銅鏡中照出一張並不是很清晰的面貌,身後的長髮因為還是未嫁的關係並不梳成齊國風行的偏右高髻,而是烏鴉鴉的垂在身後用髮帶束了。耳畔烏黑的髮絲纏綿的磨過內裡的耳垂。侍女們膝行著退避到一旁。昭娖廣袖下的手緊了又緊,有些想哭,她真的不太能分辨出自己是個什麼樣啊!
但是一切梳妝完畢,不能老是在鏡子面前呆坐著。她緩緩站起身來,朝室外走去。
張良見到她這幅模樣會是什麼樣的反應?昭娖心跳不受控制的一下一下跳的厲害。春風吹來將露出的羅衣衣袖褶稍稍吹起。但是此刻的春風也吹不平她心中的忐忑不安。收於袖中的手攥的更加厲害了。
張良背手在屋內已經等待多時,突然聽到外面傳來細細足音,他唇邊立即浮現了一絲笑意。回身去看。當時他卻並沒有看到昭娖本人。足音停在門外遲遲不入。
他不自覺的腳下踏出一步,又生生忍住。他想她親自來到自己面前。
兩人隔著一扇門佇立良久,最後青色寬袖慢慢下滑露芊芊十指,昭娖抬起手按在門扉上。明明只需要一用力就能推開的門,她卻感覺自己需要很大的氣力才能艱難的推開。唇動了動,最終咬牙用力一推。門立即被大力推開。
她低下頭,不敢去瞧屋裡的人。眼睛直直盯著翠色的衣袖,似乎這個可以給她勇氣和好運似的。
耳旁傳來屬於男子沉穩的腳步聲,一步兩步,越來越近。胸腔裡的心臟跳得飛快,有幾分恨不得跳出喉嚨口。
腳步聲停在她身前。
「阿娖。」
昭娖唇動了一下,眼眸不知所措的轉動了一下。滿腹苦惱著要不要抬起頭來的時候。修長的手指已經伸到她耳畔的發寰旁。她聞見張良衣袖上淡淡的蘭芳味道抬起頭來。注視他的雙眸。
朱唇皓齒,蛾眉曼只。
有那麼一瞬間他是失了神的。
「難看麼?」昭娖見他盯著自己看不說話,不由得惴惴不安的問了一句。
張良從方才的怔忪中清醒過來,淺笑著搖了搖頭。他拉起昭娖衣袖中的手大步向外面走去。
昭娖被他拉著不得不小步奔跑起來,雖然張良的速度不快,但是女裝深衣的下擺並不十分寬敞。因而步子不能邁的太大。
張良察覺到身邊人的吃力,停下來,看了一眼她的下擺,「方才是我不好。」
昭娖翹了翹唇角,仰首道「當然是你不好!」
張良立即就笑了起來。
昭娖一走出店門,立即招來了諸多年輕男子愛慕的熾熱眼神。她想起以前見過那些齊女瀲灩動人的眸子,不禁也學著揚起衣袖遮住半張面龐。彎了彎眼眸。
昭娖沒有將齊女的大膽勾人的精髓學過來,但是顯出格外一種羞澀和欲迎還休的風情。齊地男子見多了齊女的大膽開放潑辣,偶爾見到這種少女羞澀的神色不由得被吸引了。
頓時許多男子的目光都扎到昭娖身上。昭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