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丫乃是女子,怕會有不周到之處。少主還是讓奴去吧。」那邊越夫趕緊說道。
昭娖聞言瞥了他一眼,越夫一接觸到她的目光立刻低下頭不敢吭聲。
「你說的對,吳丫就留在這裡整理物什,阿姆那裡也需人。」昭娖本來就是逗逗他們的,沒真的要吳丫跟著她去。
「諾——」兩個孩子欣然領命。
裝扮好後,昭娖發現已經陳缺在門前等了。她不好意思笑笑,攏手朝陳缺一拜。陳缺也攏手回禮。牛車老早就在門外候著。得了她要上這種四面空空除了腦袋頂上一個蓋以外四面空空的車子,跟著陳缺去混臉熟。
春風裡還留有完全未褪盡的寒意,風吹得昭娖不由得把手再往袖子裡攏了攏。
「停,已到。」陳缺出聲道。
昭娖抬頭看向前方的那戶人家,通常官民都不會住在一個地方,瞧瞧周圍宅子的規格,昭娖也明白自己到了什麼地方。
扶著車轅下車,昭娖就瞧見畫在門上的兩隻虎,門開啟著一個像是管事的人攏袖站在門外。他看見下車來的陳缺等人立刻滿臉推笑迎了上來。
昭娖抄手跟在陳缺身後,管事和陳缺寒暄過後看見跟在陳缺身後的昭娖,問道「這位小郎……」
「是吾之假子,今日特意帶來拜訪長者。」陳缺答道。
「如此如此。」管事笑出來,立刻避身讓道讓他們透過。
今天去的這戶人家並不是在郡中擔任多大的職位,卻是當地的大族。秦朝講究法治,但是真到地方上,這些大族的力量還是不能讓人忽視。
能到這種士大夫家裡拜訪,昭娖不得不對陳缺刮目相看。畢竟他當初靠著粘項梁的光才從獵戶一樣的生活中脫出。但是終究還是要靠自己的本事,項梁也不可能時時幫著他。他又不是跟班的。
前方趨步走來一名僕役,他彎下腰為陳缺和昭娖道路。一到屋裡昭娖就看見許多著冠之人正在寒暄言談。她立刻心底一陣發虛,不知道在這種場景自己還有什麼事情。不過自己總不能掉頭就跑,也只能小心跟在陳缺身後低著頭進入正屋裡。
一個戴冠的官吏看見陳缺帶著個剛裹頭的少年進來,笑道「呀,來了。」陳缺帶著昭娖上前給在場的人行禮。
有人看見跟在陳缺身後的昭娖,問道「此子……」
「此子名為邵成,乃在下之假子,前日剛剛裹頭,故帶來拜見諸君子。」
聽見自己被點名,昭娖連忙斂衽朝他們一拜。身子也微微彎了下去。她能感覺到那些放在她身上的視線。不過這些視線大多隻是平常的打量,倒是並不讓人覺得頭疼。
此時,婦人再嫁之事多不可勝數,繼父對繼子也有撫養的責任,因此眾人也並不覺得奇怪。
「此子容貌出眾,長大必是一偉丈夫啊。」
昭娖拜下身去,「孺子多謝君子言。」她一副女相,要是真的偉丈夫了,絕對立刻去跳河半點都不會猶豫。
被人看做偽娘已經很苦逼了,要是成真漢子了。那才叫生無可戀。
起身眼角餘光瞥見一個甚是高大的身影。
「梁拜見諸位君子。」熟悉的低沉成年男子的聲音讓昭娖精神一振。是項梁。
項梁來了,那麼項籍也會跟著來。果然她稍微一瞥正好望見項籍面無表情的抄手在項梁身後。
項梁身材高大,但是十幾歲的項籍比自家叔父還要高出一些。因此顯得特別扎眼。
這一圈看下來,似乎這裡最矮的就是她了。這個結論不禁讓她有些洩氣。她站在那裡看著一眾人寒暄,自己是半句話也不能插進去,也無話可說。再看看項梁那裡,項籍一直沉默著,面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來。
聽那邊已經談起上面新下來的增發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