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一腦門子火氣,心說那幾個人跟著您冷嘲熱諷了我好幾年,又都跟二孃一個做派,能怎麼張羅?給誰張羅就是害誰呢吧。可到底不想在出嫁之前與母親生出嫌隙,就忍著什麼都沒說。
之後想的就是自己的妝奩了。母親給她準備了一萬兩左右的嫁妝,可是蔣修染的聘禮就是一萬兩,這樣一來,她的嫁妝就要翻倍。父親讓賬房添了一萬兩銀子的銀票,隨後又私底下給了她八千兩,說嫁人之後更不能吝嗇,不委屈自己,做派更要襯得起蔣侍郎夫人的身份。
心裡暖暖的,還酸酸的。
在孃家,最捨不得的就是父親。別人都是跟母親每日相見,所以分外親暱,與父親不過是晨昏定省時相見,連話都說不上幾句。父親也是如此,卻是一直盡力呵護著她。
就算為了父親,她也要好好兒地過日子。
遐想間,她意識到天色已經很晚,已聽不到喧譁聲。
賓客應該已經走了,蔣修染該回來了。
她忙正襟危坐。可是等了半晌,也不見他回來,室內室外卻完全陷入靜寂。
讓人幾乎心裡發慌的靜寂。
她不由奇怪,下人們平時都不說話的麼?走路也沒有聲音的?側目看看服侍自己的兩名丫鬟,俱是眼觀鼻鼻觀心的樣子,神色顯得有點兒緊張,連呼吸都可以放輕了似的。
難道他特別喜靜,所以恨不得下人都做啞巴?那可真夠讓人頭疼的,她的丫鬟可都是活潑的性子,哪個要是惹到了他頭上,會得到什麼懲罰?
她正想就這些問問兩名丫鬟,可是不湊巧,蔣修染在這時候回來了。她連忙匆匆打量他兩眼,還好,眉宇平靜,隱含著喜悅。
“下去。”他一開口就擺手攆丫鬟,“明日都去外院領賞。”
寧元娘張了張嘴,沒聽說過內院打賞跑外院領銀子的。這可真是……開眼界了。
兩名丫鬟齊齊稱是,行禮退下。不留意的話,都聽不到腳步聲。
蔣修染趨步到了她近前,雙手撐在她身側,“累不累?餓了沒有?”
他的氣息含著濃烈的酒味,撲在她臉頰,很熱,她有點兒緊張,聲音緊巴巴的:“不累。不餓。”
蔣修染察覺出她的緊張,笑著,靜靜地凝視她。
寧元娘更緊張了,沒話找話,“怎麼才回來?”說完就咬住了舌尖,這話說得不妥當。
蔣修染如實道:“賓客早就走了,可你四表哥又與我喝了半晌的酒,便回來得遲了些。”襲朗是為道喜,也是有事要說。
“哦。”寧元娘應了一聲,找不出新話題了。
蔣修染則緩緩抬手,落在她肩頭,把她往近前帶,“元娘。”他深深呼吸著她獨有的清香。
“嗯?”她應著聲,忍下躲閃的衝動,身形卻僵硬起來。
“怕我?”
寧元娘預設。
一般來講,這樣的情形下,他應該說不要怕,或是和她拉開些距離,以此緩和氣氛。
可蔣修染從來不是一般的人,隨後索性親了下她的唇,還問道:“現在呢?”
寧元孃的臉發燙不已,身形向後挪去,哪裡還顧得上答他的話。
蔣修染不阻止,卻順勢將她撲倒,輕輕地笑著,“你會怕我?才怪。”
寧元娘蹙了蹙眉,“你,你是不是喝醉了?”
“你就當我醉了。我這些年都醉著。”蔣修染側轉身形,將她抱在懷裡,有力的手臂收緊,怕她跑了似的,斂目凝視她片刻,唇落了下去。
寧元娘柳眉蹙得更緊了,身下硌得厲害,應該是大棗、花生、栗子之類應彩頭的乾果,抱著她的這個人,一身濃烈的酒氣,她有些不習慣,加之灼熱的親吻,簡直要讓她窒息了。
好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