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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脆響。
人應聲頹然倒地。
襲朗招手喚趙賀,吩咐幾句,上了香芷旋所在的馬車。
香芷旋略顯茫然地看著他,“沒事了?”
他勉強一笑,“暫時沒事。”
香芷旋吩咐薔薇、鈴蘭:“帶寒哥兒去老夫人車上。”
兩個丫鬟稱是而去。
襲朗伸出手,想去撫一撫她已蒼白的臉,到了中途,手勢僵滯不前。
他是這樣的一個人,滿手的鮮血,滿身的孽債。
滿手滿身骯髒的孽與血,她則是不染塵世腥風血雨的一個人。
嬌柔清豔如空谷幽蘭。
他卻讓她目睹這塵世最殘酷最血腥的一幕幕。
“阿芷……”他輕聲喚她。想問她:怪我麼?
她在他開口之際,投入到他懷裡,緊緊地環住他肩頸。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到了方才,她才知道他每一日要面臨的是怎樣的兇險——甚至可稱之為絕境,每一次這樣的險惡,都是死裡逃生。
是真的,無法為他漂亮的身手與有榮焉,想最多的是他能否每一次都能這樣立於不敗之地。
需要怎樣的勇氣,才能巋然不動地面對這一切?
一日一日,該有多辛苦,該有多疲憊。而他只是給予她笑顏,什麼都不曾說。
她下巴擱在他肩頭,頃刻間淚如雨下。
淚滴打在肩頭的衣衫,聲響輕微,卻如悶雷一般迴響在他心頭。
“阿芷……”這一聲,滿含歉疚。
“今晚,陪著我。好不好?”她悶聲說出這一句。
他沉默片刻,“好。”
?
☆、
? 到了別院,襲朗見蔣修染和寧元娘還未到,心知必是也遇到了麻煩,吩咐趙賀帶人去接應。他則和香芷旋服侍著寧氏下了馬車,陪著去了室內,又為眾人分別安排居住的院落。
襲刖還有點兒沒緩過神來,一直站在外院發呆,直到襲朗賞了他一記鑿慄才清醒過來。
“大白天的夢遊什麼?”襲朗對他道,“我給你請一段日子的假,幫我照顧好家人。”
“不。”襲刖定睛看著襲朗,“我要跟著你回府。”家人哪兒就需要他照顧了?
襲朗睨他一眼,“跟著我幹什麼?聽我的,老老實實留在家裡。”
老老實實留在家裡陪伴妻兒。四哥想說的是這個,襲刖因為了解,心裡才更不好受,眼眶差點兒就紅了,“四哥……”
“再跟我磨嘰,信不信我打你一頓?”襲朗笑著拍拍他肩頭,走開去,“聽我的。”
“嗯。”襲刖語聲悶悶的。
剛安排好,香儷旋一家人到了。
香芷旋已經跟襲朗說了這件事,由此,他親自去迎一家四口進門——錢學坤還有公務在身,自是不能跟過來的。
錢大老爺與錢大太太頗有些受寵若驚。
抱著孩子的香儷旋的笑容則透著些苦澀。
這時香芷旋也迎了出來,將幾個人和一眾下人引到別院裡一所四進的院子,屋宇綽綽有餘。
全都安排停當了,各房都在忙著開箱籠佈置屋子,蔣修染和寧元娘還沒到。
襲朗摸了摸下巴,轉去外書房等待回信。
不出襲朗所料,蔣修染和寧元娘在半路上遇到了截殺。只是蔣修染遇到險境時是個十足十的慢性子,自然不似襲朗一般乾脆利落。
自從琢磨過一陣子襲朗以易數建成的宅院之後,他開始悉心研究用易數佈陣。今日趕得巧,恰好是在人煙稀少之處,事發處附近有個樹林,是完全可以利用的地形。他將一行人帶到了樹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