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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自然明白。”秦明宇抬眼看著慧貴妃,眼神裡有哀傷,“我只希望您與淮南王日後安生度日,不爭那些註定得不到的,不求那些命裡就沒有的。”
“註定得不到,命裡就沒有……”慧貴妃凝眸看著他,片刻後悽然一笑,“連你也看不起我。”她知道他這兩句話的意思。
“不敢。”秦明宇緩緩起身,“我以往總想兩全其美,想在婚事上如意,也想光耀門楣,眼下看來,是不能夠了,只能不辜負祖父厚望,為秦家建功立業。”他目光清明地看著慧貴妃,“如今祖父、父親已將秦家交給我打理,那麼,我就把話與您說盡了吧——您與淮南王的安危,比之秦家整個家族的榮辱安危,我選擇後者。是我選的,我認命。您的路是您選的,也要認。”
“你!你好沒良心啊……”
秦明宇行禮,“微臣告退。”隨即轉身,決然離去。
慧貴妃如遭雷擊一般,呆愣在殿內,好半晌,唇畔現出一抹嘲諷的笑,是對自己的嘲諷。
一入皇室,便不再算是秦家人了。這是多年前父親對她說過的話。
如今,於她而言,是一語成讖。
家族拋棄了她。
在這種時候,家族居然拋棄了她。
不。是秦明宇。說來說去,他還是為了那個女人,才有了今日一番行徑。別的怕是都是危言聳聽。
多沒良心的一個人!
怎麼就忘了她與兒子給過他多少益處!
襲朗與蔣修染離宮時已近正午。
蔣修染道:“去我那兒吧?”
“今天不行,我得去醉仙樓。”襲朗看看天色,“這已遲了。”
“要跟誰喝酒?”蔣修染閒閒問道。
襲朗就笑,“見幾個後生。”
蔣修染沉默片刻,“見後生,不會是替你妹妹張羅婚事吧?”
襲朗側目看他,“你那腦子轉慢點兒能死?”
蔣修染哈哈地笑,“你本來也沒想瞞我,就是瞞也瞞不住啊。”
“不跟你囉嗦。”襲朗加快腳步。
“我也去湊湊熱鬧吧,能讓咱們倆都看著順眼的,將來必定是個人物。”
?
☆、
? 蔣修染願意湊熱鬧,襲朗無所謂。
兩人離宮坐上轎子,中途分別去了自己的別院,換了家常的穿戴,改乘馬車去了醉仙樓。
定好的雅間內,趙賀正在陪著幾位公子用飯。幾個人是十六七到十八九年紀,面如冠玉,一看就是自幼養尊處優的人。
襲朗與蔣修染進門後,幾個人連忙起身行禮,等兩人落座之後,這才重新落座。
趙賀喚夥計重新上菜上酒。
氣氛毫無方才的隨意。幾個人都是官宦、勳貴子弟,不認識誰,也認識這兩個為皇上重用的人,年紀大抵都小了兩人六七歲,在官場上,儼然已是兩代人的差距。這樣說也不對——便是各自的父親,活了幾十年,也沒到這兩人如今的地位。
除去這些感觸,便是不明白蔣修染為何過來。
襲朗與蔣修染很是放鬆,也儘量態度溫和地與幾人敘談。與幾人的長輩同在官場,話題隨手一抓就是一把。
酒過三巡,兩人更是隨意,知道在座的幾個人沒誰能陪得起他們——就算陪得起,也不好初次相見就敞開了喝酒,他們也不勉強,一面說話,一面不時與對方碰一碰杯,飲盡杯中酒。
餘下幾人看的雲裡霧裡的。甚至從小就知道,蔣家的蔣修染與襲家老四不合,可眼下這情形……兩人分明是很有些交情的樣子。畢竟,襲朗喝酒只三杯的名聲在外,能讓他破例的人屈指可數。
過了一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