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子行事的話,香家父子不是上吊就是索性豁出臉面將事情鬧大,便只要手裡所剩的產業。
香家迅速讓賬房盤點所餘資產,又命幾位大掌櫃儘快趕來京城交賬。
屋漏偏逢連夜雨,香大老爺在官場上也是連連受挫——上峰每日找茬,芝麻大點事都能將他呵斥半晌。明顯是欲加之罪,所以什麼事都是可以拿來作為申斥理由的,有一次甚至為了字跡潦草的兩個字被責罵了一個時辰。
產業的事,是叔父所為,至於伯父被刁難的事,香芷旋自是明白,是襲朗的緣故。
說了不插手,還是插手了。說來說去,到底是為她意難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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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短短時日,香家變成了這個樣子,大太太是最不好過的那一個。
老太太責難的眼神、大老爺的唉聲嘆氣、香若松的神色頹敗,都似一記一記耳光,打在她的臉上。
她不甘心,試探地詢問大老爺:“真的不能去求求阿芷麼?”
大老爺搖頭嘆氣,將香芷旋對他說過的話複述一遍,“話已說到了這個地步,如何還能去求她?再者……襲家那邊分明是也不願意與我們繼續來往。”
大太太欲哭無淚,“到底是結了親的,我們家道中落,對他們又有什麼好處?我們女人家不方便出面,你和若松不能上門去求求三姑爺麼?”
大老爺又是搖頭,“我每日被訓誡,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分明就是襲家派人打過招呼了。”
“他們怎麼好意思這麼做的?”大太太氣道,“讓人擠兌你,不就是給阿芷難堪麼?他們就不怕人說出閒話?”
大老爺耐著性子給她分析,“阿芷是怎麼嫁到襲府的,人們心裡大抵都有數。她現在主持著襲府的中饋,有什麼難堪的?在這時候讓她主持中饋,事情少,歷練到孝期之後,什麼事都能得心應手,襲府可是設身處地為她著想過了。京城裡的人哪一個是傻子?誰看不明白襲家是有意抬舉她?你把那些抱怨收起來,萬不可節外生枝。”
大太太落了淚,“我知道,你們心裡都在埋怨我,可是我有什麼法子呢?當初也是一心為你著想。那麼大一筆產業,雖說生意蕭條,可要是留在手裡,每年總能有不小的一筆進項……眼下這樣,往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夏家那分明就是不想讓我們過日子了,襲家真的知情?真就容著他這般行事?……”
大老爺被她絮叨的有了點兒火氣,“你就別想那些不切實際的事情了。事情擺在明面上,你怎麼還不肯承認呢?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強求不得。我們拿著二弟的產業,過了這麼些年好日子,也該知足了。夏家把產業收回去,還容著我們隨意找個藉口跟外人說明白,已是不易。真要惹得襲家為阿芷出頭的話,那我就只能被打回原形回老家無所事事了!”
大太太不敢再吭聲,默默垂淚。
大老爺長嘆一聲,走出門去。
晨昏定省時,大太太看著冷著臉坐在大炕上的老太太,再看看一副無事人樣子的香大奶奶,心裡說不清是什麼滋味。
越看兒媳婦,心裡就越是生氣,心說這人怎麼就那麼沒心沒肺的呢?產業全都沒了,她的日子又能好過到哪兒去!?
食不知味地用過飯,大太太將香大奶奶喚到自己房裡說話。
香大奶奶大抵也猜得出婆婆要說什麼,安之若素。
香家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她心裡還真是什麼感觸都沒有。
香家最好的時候,可謂家財萬貫,但她可沒從中享受到一絲好處。錢財都被老太太和大太太攥在手裡,用的掌櫃的、管家都是她們的心腹,一個個都似防賊似的防著她。
幸虧香若松待她還不錯,幸虧她的嫁妝足夠平日嚼用,不然的話,她在府裡還不知道要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