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哼了一聲,“行,那我等你爹孃過來再說。”
能讓老太太不急切行事,局面就好多了。香若松見好就收,起身道辭回房。
急匆匆回到房裡,見到妻子,吩咐道:“你命人想法子打聽一番,看看祖母拿捏著阿綺的把柄是什麼。”
香大奶奶連連點頭,“已吩咐下去了。”香綺旋從老太太過來之後,情形一日日好轉了,定是有了盼頭,她也好奇得很。
“再有,讓下人們打起精神來,多留心祖母的舉動,可別讓她把好好一盤棋攪了局。”
“放心,我明白。”
“阿綺……”香若松思忖片刻,下了狠心,也在一念之間改了主意,“她是不能留在京城了,我得把她弄回廣州去。過兩日你得幫我,不然不好成事。”
“你的意思是——”香大奶奶驚訝地看著他,“要偷偷地把人送走?”
“不然怎樣?祖母日後要是帶著她四處走動的話,她再做出點兒什麼事,我們還有臉面見人麼?”
“那你可得好好兒謀劃一番。”香大奶奶何嘗不想將香綺旋這個燙手山芋扔給別人,但他這行徑勢必會惹得老太太發怒,“事情過後,祖母肯定會懲戒你我,這倒不打緊,也就是跪幾日佛堂,主要是你得確保能成事,白忙一場的話,日後祖母肯定會把阿綺綁在身邊,再找機會就難了。”
“這些我都清楚。”香若松一副豁出去的樣子,“就算是硬搶,我也得把那個禍水搶到手打發回老家。那真是個禍水,祖母這次是異想天開,必須得跟她對著幹了。”說著就站起身來,被誰攆著似的出門去了,“我這就去安排!”
香大奶奶到底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香若松和老太太對著幹的事情,可是十年二十年不遇的,到時不定鬧成怎樣個雞飛狗跳的情形。
書房內,大老爺一步一步,緩緩地挪著腳步。
細算起來,病的日子著實不短了。這麼久就沒正經吃過一餐飯,人早就虛脫了。
可總這樣躺下去也不是法子,總不能為了一時的火氣送了命。
那樣的話,說起來可就是被氣死的——死法太難看,他到了地下都不能瞑目。
所以,這兩日起,儘量多吃些東西,儘量下地走動。不然,雙腿就不是行動遲緩,早晚會不能動彈。
襲朗緩步跟在大老爺近前,看他身形打晃得厲害,便上前去扶了一把。
大老爺沒好氣,要掙開。
“走了一刻鐘了,歇歇。”襲朗才不管父親的態度,挾著他到了羅漢床前,“坐。”
大老爺坐下去,抬眼瞪著他,“你管我做什麼?我一跤摔死不正合了你的意?”
“火氣還是那麼大,這可不行。”襲朗轉身給父親倒了一杯溫水,“喝點兒水。”
大老爺不肯接水杯,“看你這幅德行,我真恨不得上吊,讓你給我丁憂三年。”
襲朗彎了彎唇角,“文官武官路不同,這話嚇唬不住我。不過,讓我歇幾年也行啊,我帶著一家老小去務農經商。”又將水杯遞近了一些,“拿著,別摔了。”
大老爺沒法子,接到手裡,又重重地放到黑漆小几上,“明明盼著我早死,每日還是過來做戲,何苦呢?”
“死不死的總掛在嘴邊做什麼?”襲朗在羅漢床另一側坐下,語氣平緩,“我每日過來,也是琢磨琢磨你這個人,不是做戲盡孝。把你琢磨透了,日後對付別人就容易些。再者,你都病成這樣了,我沒打算惹你發火,勝之不武的事,沒意思。”
這倒是。每日過來,沒再繼續惹他生氣。
襲朗笑著勸道:“聊幾句?你總不說話可不行,時日久了,好口才可就沒了。”
“那就說說話。”大老爺問道,“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