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朗忍著笑,湊近她一些,“有什麼好怕的?”
“……”她的手攤平,抵在他肩頭。推拒的姿勢。
“疼。”他說。
她觸電般縮回了手。
他唇角噙著笑,又湊近她一些。近到能清晰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香芷旋身形向後仰,被他有力的手臂阻止了,便又忍不住輕輕推他。
襲朗吃痛似的吸了口氣。
她又飛快地收回手,隨即就想到,這人怎麼忽然間嬌氣起來了?“你、你是騙我呢吧?”
伴著他低低的笑聲,她被他緊緊地攬到了懷裡。
?
☆、
? 誰會想得到,他這樣的一個人,居然會惡作劇。“真、真是的……”剛嘀咕出聲,香芷旋就咬住了舌尖,心說真是丟人哪,怎麼還磕磕巴巴的?
平時雖然孩子氣卻鎮定自若的一個女孩,在此刻變得全然不知所措,實在是一件趣事。他捏了捏她的下巴,臂彎的力道就減輕幾分,語聲中有著濃濃的笑意,“緊張成這樣,至於麼?”
香芷旋定了定神才道:“怎麼就不至於了?”無處安放的手撫上他面頰,“有人這樣摸你的臉,你能安之若素?”
襲朗搖了下頭,又道:“可你不是別人。”
……她也知道他不是別人,但是身體與腦子背道而馳。
襲朗問她:“不打算抱我一會兒?”
香芷旋一愣,隨後就從心裡笑出來,緊張消散於無形。他倒是大方,要她完全報復或者調戲回去呢。她的手遊轉到了他腰際,“這樣就好。”又來回摸索一下,確定他腰際沒有包紮的傷,這才放心了。
襲朗愜意地輕籲出一口氣。
“可以睡了麼?”她問。
“嗯。”要是身體無恙,少不得再逗她一陣子,現在確實沒那份精力。再說與她也只能適可而止,鬧得厲害了,她哭鼻子怎麼辦?他又不會哄人。
香芷旋閉上眼睛,想到背書可以催眠,就默默背誦兵書。心裡有事的時候不行,靜不下心來。今晚長了點兒出息,背到第三遍才睡意濃重,恍惚間覺得有點兒熱,管不了那麼多了,慢吞吞翻個身,沉沉入夢。
她睡著之後,襲朗臂部、腿部的傷處作痛不已,知道明日又要鬧天氣了。他戲謔地想,這也算負傷的一個好處,能預知天氣怎樣,要是有那份閒情,來日也能與人振振有詞地說“昨日夜觀天象,今日必有風雨”之類的話了。只是代價有點兒大,還是早些痊癒才是。
是該早些痊癒。
他尋到懷裡的人柔若無骨的小手,把玩著她纖細的手指。痊癒之後,她就不需陪著自己悶在這院中了。
這女孩自有她的討喜之處,點點滴滴的,給了他不少小小的驚喜、意外,還有歡笑。
挺好的一個……小妻子。
許是今晚笑得太多,竟沒了睡意,只是他睡不著也不會像某些人似的翻來覆去罷了。
他闔了眼瞼,心中默唸著這些日子反覆抄寫的一卷經文,直到睡意襲來。
香芷旋睡得越舒服起得越晚,沒人叫的話,總是會毫無意外地睡到日上三竿。
這一日又是這樣。
她一醒來,發現襲朗早已起身,又記起今日太醫要過來給他針灸,便急了起來,匆匆忙忙喚人。
含笑走進門來,一面服侍香芷旋穿戴一面道:“太醫已經來了,在西次間給四爺針灸。四爺說不需打擾您。”
“下次還是早點兒叫醒我。”香芷旋要囧死了。
“是。”含笑瞥一眼並放在一起的枕頭,眼中笑意更濃。香芷旋去洗漱的時候,她和小丫鬟一起收拾床鋪,想著打今兒起給四爺四奶奶準備一床被子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