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樂生被刺痛了,回家以後對著簡北的成績單撒了一通氣。
一根刺就這樣埋下了,他偶爾下班早的時候會讓秘書開車到特殊學校門口,大部分時候看不到簡南,偶爾看到他,都是一個人揹著書包走在馬路最邊緣,低著頭,四肢仍然不協調。
可是長開了之後,也有點像他。
看著他的成績單,也會想當初離婚的時候要是把他帶在身邊,說不定會更好。
直到簡南十七歲那年那場大火。
他並不清楚原委,整件事情發生了之後,因為劉卉入獄,簡南還沒有滿十八歲,他是作為簡南唯一一個監護人被通知的。
火是劉卉放的,證人是簡南。
被劉卉帶走的這個天才兒子看起來是徹底被毀了,在病床上,看他的眼神全是空洞。
醫生說他情緒失控企圖自殘,並且有主動傷人跡象,需要住院觀察。
醫生還說,他現在非常需要一個監護人,穩定的家庭關係會對他的病情很有幫助。
他的家庭很穩定,但是那是建立在沒有簡南的基礎上的。
他看著病床上的兒子,有些退縮。
他說他可以提供房子給他,可以提供住院的錢,但是他家庭情況複雜,並不太適合把他接回家。
所以當那個姓謝的老師說他可以幫忙照顧簡南的時候,他幾乎沒有猶豫就點了點頭。
簡南住院的時候,他去看過他兩次。
第二次去看他,他似乎清醒了不少,黑漆漆的眼瞳看著他,問他,你是誰。
他被氣著了,再加上那段時間房地產生意又有了新政策,他的妻子跟他描繪了簡北以後的教育發展,他覺得這才是他想要的家庭生活。
既然簡南不認他。
那他就斷了他的供。
從此,也就斷了聯絡。
秘書仍然每個半年會彙報一次簡南的情況,那根刺仍然在,偶爾心氣不順的時候,他會跟簡北說,你的智商不如你哥哥,以後的事業還是交給你哥哥比較放心。
這算是一種鞭策。
哪怕他其實已經將近十年沒有見過這個兒子了。
現在就站在他面前,長得更好了,隱約的,有長成大人的氣勢。
簡博士。
他兒子。
簡樂生清了清嗓子,忽略掉那個沒教養的女人的問題,忽略掉剛剛走進門的時候突如其來的愧疚。
“我們來找你,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簡樂生想起了他過來的目的。
“你這房子還有二十年的按揭,先用這裡面的錢把房貸還了。”簡樂生把一張銀行卡放到餐桌上。
簡南看都沒看那張銀行卡。
阿蠻已經開始喝粥,一如既往的張著嘴往裡面倒,吃的太快了,簡南就用筷子攔一下。
簡樂生又清了清嗓子,壓下已經蹭到喉嚨口的火氣。
“這樓盤地段不錯,臨街有三家門面房。”簡樂生繼續,“你的專業可以開個寵物醫院,我聽你阿姨說,現在寵物行業很賺錢。”
阿蠻懂了。
簡樂生說的“你媽媽”指的應該就是李珍。
“你可以開著做一陣子,賺到錢了,這門面房就直接轉到你名下,這事你阿姨和我商量過了,她也同意。”簡樂生翹起的二郎腿換了個腳。
魔都這個地段的門面房價格不是小數目,三家連在一起都給了簡南,他也不算虧待了這個兒子。
簡南還是不接話。
阿蠻倒是不吃了,主要是簡南盯得太緊,她吃起來不痛快。
這夫妻倆突然出現的目的很明確了,無事獻殷勤,而且背後還有一個李珍。
簡樂生說了那麼一大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