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他個大頭鬼!
“簡博士你說說看!”村長開了話茬話就多了,“這治魚和追責病源也不衝突,他現在這樣難道還想瞞著誰?一百多萬的損失,他打算自己扛下來麼!”
村長也不叫他老金了,一口一個他,手指頭點的小雞啄米一樣。
簡南坐回到視窗。
他很不耐煩這樣的事,這樣的事和治魚沒什麼關係,也不是他來的工作內容。
他以前也曾經為了這樣的事和謝教授吵過,他的工作明明已經完成了,他明明只是個獸醫,為什麼還要和人打交道。
治魚,問責,該賠償就賠償,該損失就損失,這是規則,為什麼這世界上大部分人都不願意遵守規則。
為什麼治獸病,到最後還得要治人。
他曾經因為抱怨這些事,被教授批評不成熟,他當時梗著脖子說自己以後只會待在實驗室和手術室,他可以做一個不用和人打交道的獸醫。
而現在,他離開了謝教授,跑到了偏遠山村,遠離了實驗室和手術室,卻仍然沒有遠離人群,晚上十點鐘,不能抱著阿蠻睡覺,還得幫他們解決人際關係。
因為他們在他在實驗室裡忙的時候,會帶著阿蠻去吃飯,會帶著阿蠻四處逛,會和阿蠻開黃色笑話讓阿蠻看他的時候眼神怪怪的。
阿蠻在這裡挺開心的。
阿蠻剛才勸架,都沒有殺氣。
阿蠻在這裡晚上都能睡得著了,他偶爾起夜的時候回來,阿蠻也不會睜著眼睛等他。
“一百多萬的損失,對方就算要賠,也得打很久的官司。”簡南忍著全身癢,說的不緊不慢,“目前國內動物疫病的傳染沒有特別明確的賠償準則,所以如果要告,還是得按照經濟糾紛告,金額巨大,這個案子要審,估計也得取證很久。”
“動物傳染病的病源取證並不容易,就算老金已經事先藏好了從上游流進來的黑魚,相關的檢測也都有記錄,但是對方應該也已經有準備了。”
王建國一開始就沒打算賠,他好歹也算是和他同個師門的師叔,遮掩的本事肯定不會太差。
“所以最好的取證方法就是查到上游黑魚養殖場是怎麼感染上eus的,感染的日期是什麼,感染後又做了什麼導致感染源外洩,這些都需要時間。”
“所以我們現在要做的事情確實是先治好村裡的魚,魚塘病魚來源雖然已經查清楚了,但是對方是怎麼感染的,還得繼續查。”
簡南頓了下,下了結論:“所以確實應該按照老金說的做。”
他還是參與了人和人的糾紛,不但參與,他還做了仲裁,他還順便給出了方法。
讓謝教授知道,估計會老淚縱橫。
“別叫我老金,我就是個外人!”老金哼了一聲,因為被說透了心思,脾氣蹭得一下就上來了。
這是他思考了很久的方法。
阿蠻在魚塘裡發現的那些事,簡南又跟他說了那些話,他其實已經對王建國死心了。
之前只是被他師兄長師兄短的哭的心煩,他說他知道錯了,他說他點子背運氣差,他說他這次要是被抓到了,就完了。
所以他心軟了。
年紀大了就是耳朵根子軟,但是三觀沒軟,再大的情誼也抵不過一村人的生計,所以他想了一天,想著怎麼解決才能真正幫到村裡人。
他想的都不是他一個獸醫應該要做的事。
結果,他還只是個外人。
他說的話,還不如一個新來的後生小子說的有分量!
“不叫你老金應該叫什麼?”簡南皺眉,“我不想叫師叔。”
他就讀了半茬就跑了,而且現在還沒他厲害,按輩分叫他覺得虧了。
老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