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回國去看一趟的,而且她在國外已經足夠久了差不多有半年的時間了。
於是在準備離開前的一週,湯蔓去了科倫坡的一家自己常去的海邊小酒吧,就在酒店附近,她有時候經常過來坐一坐,畢竟現在很少有酒吧會有苦艾酒,而且還是斯里蘭卡這種特別偏僻的地方的小酒吧。
酒吧是當地人開的,開的隨意而又活潑,十分見到的裝修,坐在木製吧檯上就能看見遠處的海,再也沒有比在傍晚的時分,坐在這裡喝一杯苦艾酒,欣賞海上落日更讓人舒緩心情的消遣了。
不過這種消遣也很容易受到人的打擾,也許是因為她獨特的相貌。
雖然在這裡中國人是很常見的,經常可以看見一些中國的寶石商人過來收寶石,還有有一個歐洲那邊的老闆,湯蔓見過幾次,出手十分闊綽,在當地人眼中,不外乎是一頭可以宰的肥羊,當時湯蔓的長相還是會引起一些其他人的好奇心,外國人一向善於聊天和搭訕,這樣的搭訕湯蔓一天總要碰見過幾次。
今天,她才一進門,外面的風鈴一響,她正準備走向老位置,卻發現那邊已經坐了一個人。
是典型的亞洲人長相,黑色的短髮,還有很好看的後腦勺形狀,穿著一身黑襯衫和長褲,因為這邊還算炎熱的天氣,襯衫袖口被捲起來了一半,懶散而又恣意地坐靠在吧檯上,一隻手中端著一杯裝滿了苦艾酒的玻璃杯,正在和老闆聊天。
有些人從背影看就是一個相貌不俗的人。
湯蔓眨了一眨眼才走了過去,雖然說經常可以遇見亞洲面孔,可是真正算起來,她見到的中國人並不多。
“湯。”
她一過去,就收到了老闆的熱烈歡迎。
那個男人也偏了一下頭。
湯蔓頓時覺得有些熟悉,她坐在對方的旁邊,也點了一杯苦艾酒,熟悉的綠色映入眼簾,湯蔓靈光一閃,轉過頭對上對方同時看過來的視線,叫出了對方的名字,“陳長優?”
不過比起在春湖見面的那次,湯蔓想起了更為長遠一些的記憶,她其實第一次見到陳長優並不是在春湖,而是在學校的校慶上,在禮堂後臺的驚鴻一瞥,她看見了一個男生坐在鋼琴旁垂眸彈了一遍《merrychristmas mr.lawrence》。
那個男生她起初以為是陳長客,因為眉眼太過相似,現在想來,卻是陳長優無疑了,她現在止不住地有些懷疑自己,這兩兄弟身上差別如此之大,自己怎麼那時候還能看走眼。
陳長優也認出了她,有些遲疑地,“湯蔓?”
“好巧。”湯蔓笑了一下,接過老闆手中遞過來的苦艾酒,晃悠了一下杯中綠色的液體,“陳先生也喜歡喝苦艾酒?”
“還行。”
陳長優不常喝酒,這也是順便點的一杯酒,純粹是因為其顏色太過濃郁,不過品嚐之後竟然覺得還不錯,不像瑞士的苦艾酒,這邊的苦艾酒多了一些清冽的味道。
湯蔓笑了一下:“我很喜歡這款酒。”她獨愛苦艾酒蔥綠的顏色和苦澀的味道,就好比生命總是苦澀的。
當然,她也喜歡喝杜松子酒,比起苦艾酒,杜松子酒明顯溫和淳潤許多。
為了敬一下最後的一杯苦艾酒,湯蔓掏出了手機,把這杯映照著斜陽落日餘暉的苦艾酒映入了手機相框中,遠處的在黃昏下顯得格外昳麗的大海也作為背景被攝入其中,少發朋友圈的她想起國內的那一團糟的局面,忍不住有些頭疼起來。
於是為了紀念最後的懶散,她同時開啟了手機把這一張照片發了朋友圈,卻遺漏邊角之處同時被抓拍進畫面的一位男士的右手,那雙手骨節分明,纖細修長,隨意地半垂在木製吧檯上,在微暗的光線下,透過骨骼判斷,也是一雙男人的手無疑。
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