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真的犀利了很多,她有些懷念以前那個冷淡而又疏離的特助。
吃完飯,湯蔓詢問過店裡面的那位售車員,等到回覆手續已經辦好,車已經掛好臨時牌照可以提走後,她才和謝立一起回到了車店中。
不過再離開時,湯蔓目光落在謝立的身上,上下打量片刻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謝特助,我今日看你,突然覺得你年輕了很多。”
往後很久,湯蔓回想她這前半生,有時候都不由感嘆她這張嘴,怎麼就管不住話呢。
而湯蔓說了之後對上謝立一時之間怔忡下來的神色就覺得自己這話說的不太合適。
也是她平常太懶散的原因,對待謝立這個人沒有邊界感,可是知道對方喜歡自己以後,儘管不在意這份喜歡,可也會不自覺地因為對方的這份喜歡有些約束起來。
如果是以前,她大概會一如平常地打趣,就算對上謝立的這種目光也不會多想,可是現在卻不一樣了,她下意識地在腦海中就開始曲解這份怔忡。
所以說人是互相影響的動物,且這種交際影響力比任何動物都來的深刻,因為大腦神經中樞裡面隱藏了太多的秘密。
於是,湯蔓在心底暗下決定,以後還是離謝立遠點比較好。
人在一起久了,男女之間的邊界感很容易就消失,像一層薄膜被什麼東西慢慢地融化掉。
她準備離開時,謝立已經回過神,兩個人一起走出了門,售車員也跟在兩人身旁,一直把顧客送出店門,臉上的笑容不停。
對於他們來說,最喜歡地應該就是湯蔓這種顧客了,付錢爽快,讓他們不用費太大的力氣。
湯蔓回了自己的車,謝立沒有先離開,一直站在湯蔓的車旁,在湯蔓驅車離開時,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你說下午要用車,準備自駕遊?”
他想不出湯蔓突然要買車的原因,畢竟之前也沒少用,在大學時和司嘉禾談戀愛時都經常使用他的車,後面他車中的好多小東西都是湯蔓留下的,甚至在置物盒的下面還可以翻出一兩隻口紅。
湯蔓沒有注意謝立的神色和情緒,她目光落在眼前的錶盤上,拿起手剎後,才對著謝立說了一句,“晚上要去看一個畫展,用你的車有些不方便。”
謝立扯了扯嘴角,想要說什麼,卻還是沒出聲。
難道說自己不介意?
那樣未免太過沒有自尊,為這個人處理年少時候的感情已經夠讓他丟盡了自尊,剩下的話他再也說不出來了。
他知道所有卑微的感情最終也無法求的一個結果,還不如一開始就不奢求。
他站在原地看著湯蔓的車消失在車海中,站了好一會兒,才慢慢找回自己的神智,回到了車上,他又忍不住想起湯蔓的那句話。
[我今日看你,突然覺得你年輕了很多。]
謊言。他想,油嘴滑舌不過心的謊言。
那個女人一向如此,如果你想的太深了,那麼就會自作多情。
可是,他還是忍不住對著鏡子看了看自己的臉,他很少會在鏡頭前這樣注視自己的面容,比起湯蔓來說,比起司嘉禾來說,他好像的確稱不上年輕了。
他知道自己的這張面容也許能被稱得上好看,因為在高中時也有女生給他表過白,可是他家境貧寒,自幼時讀書懂事以來,就知道只有讀書才能改變自己的境遇。
於是到大學畢業之前,他一直都掙扎在生存中。
他在大學兼職讀書時,湯蔓也不過是個初中生,那時候對方比現在更為稚嫩,在那個女人的眼中,自己也許真稱的上年紀大了,那麼這張還算不錯的臉在湯蔓眼中也不算什麼了。
他見過那個女人以前的男朋友,沒有一張平凡的面容,大多都有著一張不錯的麵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