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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聲越來越近——
方六雖然被踩在地上,但臉是朝著門那邊的。
他先是看到了一雙鋥亮的皮鞋,再往上是穿著黑色西褲的長腿,包裹著西褲的啞光皮帶繞在男人精瘦的腰上,白色的襯衫塞進了皮帶裡。
而那白襯衫還留了兩顆釦子沒扣,露出男人的鎖骨,鎖骨其上的脖頸喉結凸出。
再往上,就是一張稜角分明、俊美無敵卻又讓人不敢直視的臉。
這樣一張無死角的臉讓方六落在這種境地都還大著膽子看了眼墨淵,而後才飛快地別開了眼。
別開眼的瞬間,方六心裡閃過一個念頭:“這位哥看上的女人肯定不是凡品,自己能慧眼識珠,土裡找金子,說明自己識女人的能力見長啊!”
然而方六還沒來得及在心裡感慨完,就看到那雙鋥亮的皮鞋落在了他面前——
準確地說,是落在距離他鼻尖還有幾毫米的位置。
隨後安靜中響起墨淵的聲音:“跟這件事有關的都找到了吧?”
“是,墨少,全都在了,沒一個漏的。”
“嗯。讓無關的人走吧。”
“是。各位請。”隨著保鏢一陣動作,沒被抓起來的人連忙爭先恐後地跑了出去——看熱鬧固然有意思,但這得分看誰的熱鬧。
之前不認識墨淵的,這幾分鐘裡也明白了這是一個絕對不能惹的人。
雜亂的腳步聲遠去後,酒吧重新陷入了安靜。
方六隻聽“咔”一聲火機打火的聲音,一股煙味繚繞開來,並且離他的臉越來越近——墨淵蹲在了他面前。
方六沒敢去看蹲在自己面前抽菸的墨淵此刻是什麼表情。
他只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壓力正在遍佈他的全身,讓他不由自主地開始發抖。
而明明——
墨淵還什麼都沒說。
方六感覺自己的汗水從額頭上滴下來,滾到了地上。
他甚至著急想等墨淵直接說出對自己的“處理”,但他左等右等卻死活沒等到墨淵開口,就好像墨淵根本不著急找他算賬一樣。
這種等死的感覺讓人崩潰發狂。
方六懷著破釜沉舟的心大著膽子準備開口,然而他嘴巴剛張開,墨淵沉沉的嗓音就從他腦袋上砸了下來:“叫什麼?”
這口吻,跟審訊凡人也沒什麼區別了。
方六卻一點不敢露出不滿,臉上甚至不得已掛上笑容說:“方六。方正的方,數字的六。”
“你家有六個兄弟?”
這個問題把方六問懵了,怎麼還關心起他家裡來了?這是要放過他的意思?
方六連忙老實回答:“不是不是,家裡就我和我弟,生我的時候,我奶奶想圖個吉利,就取了這名字。”
“哦。”墨淵嗓音平平,卻讓方六心裡沒了底,這是幾個意思?
下一秒,墨淵站起身,開口道:“放開他。”
很快方六隻感到墨凌雪踩在他背上的力道驟然消失。
墨淵的聲音再次響起:“請坐。”
沒等方六有所動作,他兩隻胳膊就被保鏢飛快地拽起來,拉著他強行坐在了一把椅子上。
方六這才看到了自己此刻的處境:
這場子裡,所有跟他認識的現在都被押著跪在地上,只有他坐著,但這種“特殊照顧”卻讓人更加心慌恐懼,他寧願自己跟其他人一樣跪著。
但也是這一刻,方六真真實實開始後悔招惹了那個醜……美女。
方六再也笑不出來,哭喪著臉道歉:“墨少,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但是你別誤會,我對她什麼都沒做,我只不過是想跟她交個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