皺起眉催促：“哭什麼哭？繫好安全帶，準備走了！”
程母哭著說：“我們這麼做，會遭天譴的！月月在地下會是什麼心情？等到時候我們也下去了，見到她要怎麼跟她交代？說幫了殺她的殺人兇手嗎？”
車內安靜了兩秒，程父吐了一口濁氣說：“不然能怎麼樣？她都已經死了，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反而是我們軍軍，只要我們那麼說了，軍軍以後的路就好走了，難道你忘了我們為了給他上個好學校，付出了多少嗎？還有月月欠下的幾百萬，我們要怎麼還？這些你不是都清楚嗎？”
程母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浸溼了衣領。
她顫抖著聲音說：“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只是看到那兩個跪在我們面前的孩子，覺得良心過不去而已！我們會一輩子過不去的！”
“夠了！過不去也得過去，世道這樣，弱肉強食，這麼多年我們是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了，那軍軍呢？他還那麼小……月月要是知道我們是為了她弟弟，她也會同意的。”
程母不說話了，嗚咽著流淚。
“行了，別哭了，良心這東西，是最沒用的。人都是為自己活的，那個姓羅的說的沒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就讓月月死也死得有價值一點吧！”
程父放緩語氣說了這麼一句，而後嘆了口氣，側身幫程母系安全帶。
然而他剛幫程母系好安全帶坐正，抬眼就看到車前面站了一大一小兩個人。
“又是他們！”程父煩躁地按了按喇叭，拉下車窗說：“我說過了，我們沒什麼好說的，你讓開，我們要走了。”
一大一小兩個人沒有回答，只是那個大的漂亮女孩再次朝他們跪下來。
程父更加煩躁。
“我跟你說了吧，你這樣做也沒用！我們已經說完了該說的話，別的我們什麼都不會說的！”
那女孩像是沒聽到他說的話似的，朝他們俯身磕頭，一下一下，不輕不重，卻是沒一下都磕在了程母的心裡。
“老公。”程母淚流滿面地開口：“我們……”
“你閉嘴！”
程父狠狠打斷程母的話，直接拉開手剎，緩緩踩下油門說：“你再不讓開，我就直接從你們身上壓過去了！”
這話說完，女孩終於站了起來，卻是又朝他們走了幾步，再次跪下來。
這一次，她離車子只有兩米遠了。
“你簡直是沒完沒了！”程父怒不可遏，當即踩下了油門。
車子快速開動，直朝何蘇葉撞過去。
兩米、一米、半米……
何蘇葉沒有挪動一分，紋絲不動地跪在原地。
她的眼睛像是十二月的臘梅，孤冷、堅定，無所畏懼。
只聽“咚”一聲悶響，車頭朝她撞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