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酥臉色一白,如喪考妣地走過去。
二人坐在醫務室最遠的角落,對著一篇論文開始了交談。蘇酥嬌小可愛,性情活潑,燕于飛高大俊美,沉穩睿智。蘇酥時不時紅紅小臉,眨眨大眼,衝燕于飛羞澀地笑一笑。燕于飛則假裝無動於衷,實則眼裡的柔情都快融化了。
秦青頗覺有趣地觀察著兩人,呢喃自問:“沒有資訊素就沒有愛情嗎?”
停頓片刻,他緩緩自答:“沒有資訊素的愛情,才是真正的愛情啊。”
一抹滿足的笑意浮上他清亮的深瞳。
就在這時,門口走進來兩個人。身材高大的那一個沉默不語,身材嬌小的那一個絮絮叨叨十分多話,嗓音聽上去很甜美,實則帶著幾分刻意。
“軍長,您受傷了嗎?”秦青抬起頭,關切地問。
他完全忽略了同來的秦甘棠。
“是我受傷了,柏舟擔心我,所以才會跟過來。”秦甘棠一邊說一邊去抱殷柏舟的手臂,想要裝作關係親密的情侶。
殷柏舟向前邁步,避開了他的摟抱,漆黑眼瞳冷冷地瞥過去,加以警告,然後又漠不關心地移開。
他不用做任何表情,也無需說半句話,就可以把秦甘棠的臉面毫不留情地撕下來。
什麼關係親密的情侶,什麼守護與被守護的浪漫契約,不,他們之間比陌生人還不如。
秦青撇開頭,勾了勾唇,短促地笑了一聲。
笑完他又把頭轉回來,細長指尖輕輕撓了撓挺翹的鼻頭,完全沒有誠意地說道,“對不起,我鼻子有些癢,不是在笑你。”
然而這句話的意思分明是——對,我笑的就是你。
秦甘棠氣得指尖都在發抖,卻又不能說什麼。
殷柏舟目不轉睛地看著秦青。
秦青完全不掩飾自己壞壞的小心思,撓鼻子的動作像某種可愛的小動物。是松鼠還是倉鼠來著?殷柏舟記不清了。
他漆黑的瞳色在慢慢變淺,那是因為裡面有一個小小的人影像星光一般閃爍。
秦甘棠勉強嚥下這口氣,擺出委屈的表情,眼睛裡含著淚,要哭不哭地看向殷柏舟。然而殷柏舟根本就不曾看他,更不會在乎他委不委屈。
嚥下的這口氣忽然就變成了一根刺,狠狠扎進秦甘棠心裡。他想起自己來到醫務室的真實目的,這才轉著腦袋四處尋找任則淮。
那人沒在,只有一個黑漆漆的修復艙擺放在醫務室中間。想來任則淮已經躺進去了。修復液帶有鎮定成分,對方肯定睡得很熟,這一躺,怕是要四五個小時才能醒過來。
意識到現在不是勾搭任則淮的好時機,秦甘棠不由變得意興闌珊。但他很快就發現了角落裡的燕于飛,驚喜的笑容還來不及扯開,臉色又立刻陰沉下去。
蘇酥怎麼也在?這個小婊子!
秦甘棠用智腦傳送了一條資訊,眼睛裡閃爍著陰狠的光芒。
待資訊被另一方接收後,他快步走向燕于飛,一個猛撲就把俊美的男人抱住,臉頰貼上對方的臉頰,來回蹭了蹭。
看見親密擁抱在一起,彷彿連體嬰般難捨難分的兩人,蘇酥大大的眼睛裡湧出了薄薄的淚水。但他忍住了難過,強迫自己露出得體的笑容。
燕于飛任由秦甘棠摟抱著自己,神色很是溫柔,眼瞳卻是冰冷的。
他真的喜歡秦甘棠嗎?不,他不喜歡。
秦青搖搖頭,為這個男人感到悲哀。
“明明不喜歡,為什麼要裝作喜歡呢?”他呢喃自語。
“為了生存。”殷柏舟低聲說道。
不知何時,他已走到秦青身邊,垂眸看著擺放在試驗檯上的許多試管,繼而伸出手,似乎想要拿起其中的一根。
秦青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