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腳邊遭受踩踏。
他只是在旁看著就已如此著迷,親手替這些髮絲塗上水潤光澤的江匪石又是什麼感覺?
葉禮睨向江匪石。這人表面上看著彷彿很平靜,動作也非常緩慢,呼吸卻有些發沉,顯然正壓抑著什麼情緒,眼睛裡閃爍著蛇一般貪婪的光。
莫非這人也性好龍陽?葉禮眯了眯眼,心裡的怒火瞬間高漲。
然而仔細一想,他又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氣什麼。秦青喜歡男子,江匪石也喜歡男子,他們之間產生曖昧豈不是自然而然之事?
葉禮臉色鐵青,呼吸急促,雙手忽然發出咔噠咔噠的微響。這是拳頭握得太用力,導致了骨關節的摩擦。
昏昏欲睡的秦青沒有注意到這點響動,認真塗抹髮絲的江匪石卻忽然瞥了葉禮一眼,繼而勾唇一笑。
這是一個極具挑釁的笑容,蛇一般貪婪的眼睛散發出寒冷徹骨的兇光。江匪石用野獸的直覺,飛快地鎖定了自己的敵人。
葉禮俊美無儔的臉也在一瞬間變得兇猛而又猙獰。
孃的,區區升斗小民,也配肖想秦青這般的玉人,真是以下犯上,膽大包天!
糾結半天,葉禮以為自己終於找到了憤怒的那個點,於是狂躁不安的情緒就更為理直氣壯地抒發出來。他把手掌按在了刀柄上,目中露出威脅的冷光。
秦青單手托腮,搖晃著腦袋,已經惺忪地睡了過去。被他抱在懷裡的小胖貓也叼著一隻小魚乾,發出了細細的鼾聲。
江匪石伸出手,在秦青臉前輕揮幾下,確定對方一時半會兒不會醒來,便捧起一縷如水的髮絲,置於唇邊輕吻了一記。
濃烈的香氣,沁涼的觸感,迷亂了他的心。他本是為了讓這個心懷叵測的侍衛露出真面目,自己卻先沉溺了。
他纏繞著這縷髮絲,低不可聞又曖昧繾綣地笑了笑。
婢女都守在門外,只有站在對面的葉禮親眼目睹了這番場景。
江匪石不用抬頭去看也能感覺到幾乎快要射穿自己身體的兩束目光。那是嫉妒到發狂,憤恨到極點的一種視線,倘若視線也能殺人,江匪石怕是早就被對方千刀萬剮了。
江匪石依然用手指纏繞著這縷如水絲髮,笑盈盈地望向葉禮。
葉禮竟想也不想就抽出了腰間的短刀。
“小侯爺,祈雨儀式快開始了。”江匪石忽然開口輕喚。
秦青晃了晃腦袋,慢慢甦醒過來。
葉禮咬咬牙,只能極其不甘地把刀插回刀鞘。
孃的小白臉,早晚有一日我要殺了你!
一個時辰後,秦青抱著996坐在了祈雨臺上,滿頭烏髮不曾捆紮,被風撩動之後逸散出絲緞一般的柔光。
葉禮鐵青的面色到現在還未恢復過來。
秦青不明所以,卻也沒有追問,只是向後靠了靠,低聲說道:“你看這些達官貴人,有誰真的關心幾十個孩童的死活?他們全都在看我的頭髮。”
葉禮彎下腰,做聆聽狀,然後抬眸掃了掃站在最前列的那些錦衣華服之人。他們果然一個個都在打量秦青的頭髮,目中帶著窺探和豔羨。
有幾個貴婦交頭接耳,已經議論上了。
就連平日裡裝作簡樸的齊家小姐,此刻也歪著腦袋,豎著耳朵,去聽這些貴婦的議論,試圖找到養出這麼一頭黑髮的秘訣。
果真沒有誰關心那些孩童。
“你看這些人。”秦青又道。
葉禮把腰壓得更低,耳朵快要湊到秦青嘴邊。有一個詞叫做“俯首帖耳”,用以形容此刻的他真是再合適不過。
阿牛咳了咳,試圖讓主子保持一點尊嚴,只可惜主子選擇忽略他的存在。
秦青的目光掃過臺下黑壓壓的人群,緩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