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落也抬起頭,只是眼睛紅紅的,她弱弱地喊道:“小哥哥。”
俞少白一驚連忙把書塞進羅美芳懷中,不由分說一把背起雲落:“羅嬸你幫我拿著書,我來背雲落妹妹。”
“羅嬸你別跟我客氣,不然我媽回去知道該說我了”俞少白一頓搶白,讓羅美芳哭笑不得,又心生感激。
少年比一米六左右的羅美芳還高出一個頭,雲落目測他絕對超過一米七了,揹著自己走在雪地裡也穩穩當當的。
下雪天揹著人走,原本二十分鐘的路程用了半個多鍾才到,面對羅美芳的道謝,俞少白笑笑便回了自己家。
這邊才到家,那邊張菊英就叫罵上了:“病秧子就是嬌氣,窮人養什麼嬌子!老孃生病不也咬咬牙就挺過來了?沒那命就別當什麼嬌小姐,當心福薄受不了!”
原本沒什麼反應的羅美芳聽到老太太最後一句話時,眼睛一瞪心裡恨得直髮抖,咒罵她可以,但咒罵她的阿落就是在剮她的心頭肉!
無論婆婆怎麼磋磨她,羅美芳都可以忍,都願意逆來順受,可是雲落就是她的逆鱗!
她總以為忍忍就過去了,可忍這些為了什麼?為了贖罪,為了女兒,為了那一絲絲找到兒子的希望。
究竟要忍到什麼時候?羅美芳迷茫了,她的隱忍和無底線的退讓換來的是什麼?
雲落絕對想不到自己神識消耗過度會嚇壞羅美芳,此刻老太太的話猶如一把尖利的刀,刺破了她一直以來的柔順,開始在她心中種下了一顆懷疑和反抗的種子。
這兩天雲落老老實實呆在屋裡,儘管老太太在外面叫罵得歡,但她的內心沒有一絲波動。除了躺在床上閉目眼神和按時吃藥,她每天都會花上一些時間研究如何運用神識。
漸漸地她已經沒那麼怕老鼠,甚至嘗試著用神識去控制老鼠,一開始她控制不好自己的神識,老鼠有時候就會七孔流血翹辮子。
有時候順著牆角悄然爬行的老鼠會突然呆住,一動不動,頗有一種我是誰我在哪兒的既視感,過了片刻又會恢復意識繼續行進。
老鼠的精神力跟螢火蟲一般大小,所以雲落能輕易地控制它們,養身體的這幾天她不停地嘗試和練習,總算掌握了一些竅門。
練習神識時偶爾能“看到”一些少兒不宜的畫面,比如牛曉花夫妻倆除了夜晚,白天興致來了就把幾個女兒趕出房間做造人活動,希翼再添個帶把的,只有一個兒子總覺臉上無光。
“阿落,你把這兩雙茅窩子送去給你俞嬸子”羅美芳把草鞋裝進一個竹籃裡,低聲和雲落說著話,“你俞嬸子幾次幫咱娘倆兒,娘沒本事也拿不出什麼好東西,只會編這個,請她不要嫌棄。”
雲落笑嘻嘻道:“娘編得那麼好,俞嬸子會很喜歡的。”
“就你嘴甜,鬼丫頭!快去快回,最多待一個小時就回來,不準留在你俞嬸子家吃飯聽到沒?”羅美芳嗔了自家女兒一眼,臉上的擔憂少了些,順帶叮囑道。
雲落乖乖答應,用棉衣圍巾茅窩子將自己武裝得密不透風后,提上籃子往俞家而去。
站在俞家院子前她沒有像村子裡的人那樣高聲喊門,她不習慣這樣,也不想這樣做。她現在要是喊上一嗓子,這周圍鄰居可都知道她來找俞嬸子了,到時候免不得又是一番八卦盤問。
猶豫了半晌,她輕輕推門進入,村子裡幾乎家家戶戶白日裡都不鎖門,輕易便可進入別人家中。
院中的積雪被鏟到一旁堆成一個小山丘,一條小道順著院門蜿蜒至堂屋口,雲落輕輕敲了敲門,小聲喊道:“俞嬸在麼?我是雲落。”
門很快由裡往外開啟,一股濃濃的中藥味兒撲面而來,雲落看著臉色比上次見到更加蒼白的俞樂吟嚇了一跳。
“快進屋俞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