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紀輕輕的羅美芳挺著大肚子,獨自一人面對婆婆的故意刁難,承受著周圍人不堪入耳地惡意揣測,以及生產時丈夫不在身邊時的痛苦和恐懼。
想到老太太的品性,雲落都替羅美芳捏了一把汗,一定很難熬吧,不過她知道更難熬的還在後面。
雲落記得一九六九年春節,雲建業退伍回家,具體原因不明,作者也並未多做交代,更不知為何他退伍後,脾氣變得越來越暴躁,甚至演變成經常酗酒打罵妻女。
書中有這麼一段情節,大致是寫女主為了扳倒某對立反派,揭穿雲建業退伍轉業之後,公職被頂替的真相。而頂替者卻一路青雲直上,若不是與女主有過節,估計還有往上升的空間。
原主一家人沒有好下場,他們的命運何其悲慘,卻也只是女主一路牛叉閃耀的人生背景板和墊腳石——之一。
她記得書中原主出場沒多久就被炮灰了,因為原主和女主的堂姐聯合設計陷害女主,卻被提前知曉的女主將計就計反將了二人一軍,以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女主玩的這一手可以說相當漂亮,叫人大快人心。
至此以後,原主過上了被猥瑣男家暴的“幸福”日子......
雲落越想越心塞,想到這錯綜複雜地關係,想到原主的極品親人,想到女主的主角光環,想到現在貌似是一九六七年,再想到她即將面對的艱難生活和生存環境,雲落心裡忍不住淚流滿面!
她才不想當別人的配角,更不想成為一個襯托主角機智聰穎善良大方美麗的跳樑小醜!
敢與死神抗爭,奪來十年壽命的雲落怎麼可能甘心變成襯托女主的配角?她只想主宰自己的命運,做自己世界裡的主角。
至於扮演別人世界裡的甲乙丙丁,還是一個沒腦子的炮灰渣渣,雲落只想說呵呵噠,愛誰誰去!
天色微亮時,羅美芳帶著一身寒氣回來了,她神色有些慌張,時不時往後看一眼。
“阿落,醒醒”她小心翼翼地推了推蜷成一團熟睡的女兒。雖然她的動作已經十分輕柔,但還是把雲落給疼得小臉發白,冷汗直冒。
羅美芳見了又自責又心疼,一時之間竟是手足無措,不知該不該去碰女兒。
雲落喘著粗氣,緩過勁兒來後衝羅美芳安撫地笑,彷彿在說自己沒事,她指著桌上的水杯,聲音沙啞:“水......”
羅美芳會意後立刻拿起陶罐急奔出去,再回來時手裡的陶罐冒著氤氳地白霧。
靠在羅美芳懷中,雲落怕嚇到她忍著疼沒吭聲,低頭就著她手中黑乎乎的陶杯咕咚咕咚喝了起來,溫度剛剛好。
“慢點喝”羅美芳眼裡透著高興,雲落足足喝了兩杯才停下,她抬頭仔細看著眼前的女人,那溫柔慈愛地目光是在看自己麼?不,是在看這具身體。
一時之間,雲落心裡升起濃濃地羨慕之情,這大概就是她從未得到過的母愛吧。
“孃的阿落餓了吧”羅美芳放下陶杯,溫柔地笑道,說完她再次警惕地向外看了看,又側耳仔細聽了半晌。
雲落安靜地看著羅美芳,對她這番舉動很是疑惑,這是做什麼?
大概多了一會兒,她見羅美芳鬆了口氣的樣子,然後從那髒兮兮摞滿補丁的斜襟棉襖內,掏出一個拳頭大小黑乎乎的塊狀物體。
隨著那層黑色帶泥的皮被剝掉,露出了內裡冒著白煙的金黃色,一股香甜地味道也隨之鑽進雲落的鼻腔內。
好香,是烤紅薯!
瞬間一種無比燒心疼痛地飢餓感從胃部傳至她的四肢百骸,雲落直勾勾的看著眼前紅薯,嘴裡不由自主地分泌著不明液體。
見到女兒這幅小饞貓樣,羅美芳既心疼又好笑,聲音柔和極了:“別急,慢點吃,沒人跟你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