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了一遍剛剛的視覺盛宴,他的心不由的一動,不過還想等等再看看。
在楊導的要求下,貝時虞又滑了幾遍,這對體力是個考驗,他下場之後休息了好一會兒這才緩過來,幸好這會兒楊導總算滿意了,放過了他,開始拍蔣文洲的戲份。
拍完這一場後就是他們的對手戲。
化完妝的蔣文洲顯得滄桑頹廢,穿上了一身醜的不行的工作服大步過來,他要先拍一場對著貝時虞發呆的戲,當然,現在貝時虞已經不在冰場了,他對著空蕩蕩的冰場發呆就行了。
這場戲很快就過了,楊導看了遍回放又不放心的把貝時虞叫了過來,“文州給你說的還記得嗎?不要緊張,就保持和你滑冰時的心態就足夠了。”
貝時虞點了點頭。
這次和剛剛還不同,剛剛只是證明他滑冰技術特別厲害,在演戲上卻不一定有這樣的實力。
藍情的經紀人朝著楊導走了走。
“第八十九場第八鏡,開始!”
貝時虞坐下換下了冰鞋,放到一邊的包裡,輕鬆隨意的站了起來朝著門口的方向走去。
他臉上還有剛剛運動造成的一點汗漬,臉龐微微發紅,更顯得活力四射青春洋溢,這是未成年人世界,他們還沒有踏入成年那個更復雜晦澀的世界,身上的那些煩惱在成年人看來簡直是不值一提。
雖然和蔣文洲共處一個場景,燈光分佈均勻,可是好像所有的燈光這一刻都朝著她而去了,留給蔣文洲的只有一片無盡的昏暗。
做好喊“ng”準備的楊導有些驚訝的看向監視器,連同他背後的藍情經紀人都挑了挑眉。
不是貝時虞表現的不好,而是作為一個新人來說,他表現的實在是太好了!
剛剛的花滑也有鏡頭,可只要鏡頭配合他就夠了,他根本不需要做別的,可是輪到文戲,就不是攝像機配合他,而是需要他配合攝像機,用專業的話來講,這叫“走位”。
走位是需要練的,最開始的新手經常會犯一些小錯誤,比如走出攝像機的範圍,再比如該側對著攝像機的時候,結果操作不當,擋住了大半個鏡頭,這些都是需要一點點的練的,還是需要在片場實地來練。
而新人的毛病不止這一點,在最初拍戲的時候還需要剋制住自己初次面對鏡頭的恐懼緊張感,在鏡頭裡,你的一舉一動細微表情都會被放大,那點恐懼緊張無所遁形,稍微寬鬆一點的導演只要不太過分也就過去了,可是楊導這樣的導演,是絕對不能用“還行”的標準來要求的。
所以他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今天的安排就是這些戲,大不了一場場的磨,貝時虞看著就極為聰明,這麼一場場的磨下來,肯定是可以的。
可誰知道貝時虞居然在給了一個開場驚喜外又給了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監視器上的構圖簡直是堪稱完美,貝時虞身上沒有一絲緊張,彷彿他剛剛說的話奏效了,他真的當攝像機完全不存在,站的地方剛好還在鏡頭裡和蔣文洲形成了之間一左一右,一人沐浴燈光,明亮耀眼,另一人半邊身體在陰影當中落寞可憐。
如果不是剋制,楊導都要摔劇本喊一句,“絕了!”
這個畫面簡直是太美了!
貝時虞甚至沒有被蔣文洲壓住,讓整個畫面失衡,反而完美的釋放了自己的“場”,和蔣文洲的“場”撞在一起,勢均力敵。
楊導呼吸急促起來,眼睛死死的盯著監視器,嘴巴無聲的張合了幾下,喃喃的道,“天才。”
他確定貝時虞就是一個新的不能再新的新人,之前片場都沒有進過,怎麼可能拍過戲?這隻能說明一件事,他就是個貨真價實的演戲天才,老天爺賞飯吃的那種。
所以他對鏡頭有著超乎尋常的敏銳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