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麼認下了,星河心頭倒一鬆,皇帝卻懵了,“你……那為什麼還要送到武德殿去?不就是因為你不喜歡她,才打發她的嗎?”
太子耷拉著腦袋嘆氣:“這事兒……說來話長。兒子有回喝醉酒認錯人了,並不是兒子情願的。事後兒子是打算把她要回來,可還沒等我開口,青葑就出了意外。她回來後誰也沒當一回事,要不是這回摔掉了孩子,大夥兒都矇在鼓裡。”
皇帝聽得惱火,“糊塗!”
太子忙躬下了腰,“是,兒子糊塗,皇父教訓得是。”
皇帝還在琢磨:“據說是用紅花打下來的,怎麼又成摔掉的了?”
太子撒起謊來臉不紅氣不喘,他說:“大內紅花是禁藥,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敢開這味藥?兒子年後剛和皇父發下宏願,說今年要給皇父抱皇孫的,沒想到天不從人願。兒子為此難過了好幾天,皇父要怪罪,兒子也認了,但要是聽了小人讒言,那兒子就太冤枉了。”
這麼一來皇帝也沒法子了,蹙眉道:“命裡無緣,不能強求。”看了跪地的星河一眼,“你起來吧,朕原說以你的眼界,不會做出這種事來,只是你自己為什麼不辯解?”
星河俯首道:“發生了這樣的事兒,大家心裡都不痛快,怒氣總得找個人發洩。臣瞧皇上和主子悲痛,侍中這會兒身子又弱,臣受兩句責罵,也是不打緊的。”
太子暗暗撇嘴,瞧瞧這深明大義,豈止是感天動地!她們倆做的那筆交易,最後還得他來承擔。
果然皇父發話了,“事已至此,給人家一個名分吧。朕和她父親是幾十年的老友了,孩子鬧成了這樣,上官氏面上交代不過去。”
太子眼前一黑,心說這輩子果然是擺脫不了了。上官茵的謀策和她的年紀不相當,她鬧得這麼大,無非是怕他只要星河不要她。這麼一來驚動了皇上,借皇上之口逼他就範。計是好計,但付出這麼大的代價,真的值得嗎?
瞥了瞥星河,這個缺心眼兒滿臉希冀地看著他。他把心一橫道:“那就遵皇父的令,封個良娣吧。”
皇帝道好,良娣在太子妃之下,但已經是極高的位分。至於他究竟要把太子妃的位置留給誰,大概也不言而喻了。
從立政殿出來,太子悶悶不樂。星河說讓他看樹上的唧鳥,他連理都沒有理她。
“惠後多嘴的毛病,到今天都沒治好。”他邊走邊道,“這樣的女人,不光可恨還可殺。”
有時候人做一些事,未必利己,只是為了讓對手難受。惠後上皇帝跟前告狀,除了想讓上官茵揹負殺害信王遺腹子的罪過,就是暗指星河善妒,不容人。好在太子把事兒扛下來,最後不過賞出去一個位分,避免了其他損失。
“你看,上官茵成了東宮內命婦第一人,你有什麼感想?”太子問星河。
星河說:“您幹得漂亮,腦子轉得也快。”
太子臉上的不甘又擴大了一圈,“你答應上官茵要帶著她嫁人的,現在她充了我的後宮,接下來就等你了。”
可是她笑了笑,沒說話。
茵陳已經醒了,整天靠著床架子喝補血的湯藥,聽說自己封了良娣,沒有任何反應,只是追著星河問:“姐姐什麼時候嫁給主子?反正我已經受冊封了,您再一進來,齊活兒啦。”
星河無奈地看著她搖頭,“你就為了讓主子甩不掉你,這麼坑自己?”
她被看穿了,紅著臉說:“其實我也不單是為了逼他發話,最要緊一宗是為了您。”她笑著,眼睛裡有淡淡的波光,“我從小識草藥,知道吃多少能永絕後患。您將來跟了太子爺,天長日久難免忌憚我,只要我生不了孩子,對您就沒有威脅。咱們高高興興在一起,您愛著太子爺,我愛著您,這樣多好。”
星河被她這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