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礙於後面還跟著個人,行動難免受限制。她叫了聲哥哥,星海回頭看過來,見了妹妹自然是高興的,但乍然發現太子隨行,再熱絡的勁頭都只能收斂起來。
他迎上前,先審視妹妹的臉頰,所幸沒什麼要緊,心裡總算暗鬆一口氣。兄妹間說話得容後,眼前有個大人物亟需參拜。星海掃袖向他行禮,太子終於到了門上,一派溫文爾雅的做派,伸手虛扶了一把,“宿大人不必多禮。”
太子對將來的大舅哥還算客氣,但宿家男人在他眼裡個個天生反骨,和星河是不能一概而論的,他掖著手道:“我不放心妞妞,陪著一道來,不必忌諱我在場,只管聊你們的。”
結果他的那聲妞妞,讓宿家兄妹面面相覷。星河不知道他是從哪兒打聽到了她的乳名,星海呢,也鬧不清太子和她之間的關係。心下懷疑是不是小兒女長期廝混,真混出感情來了,想問星河,礙於太子在場不便說話,只得把精力集中在她臉上,皺著眉說:“娘得了訊息,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這會兒怎麼樣?要緊嗎?”
要緊肯定是沒什麼要緊的,星河道:“讓娘放心,我好著呢,不過折損點兒面子。宮裡當差的,哪個不吃暗虧,沒要了我的命就好。”
星海聽後涼涼一笑,真要她的命,量左昭儀也不敢。
“有了這回,往後長點兒記性。你在東宮當值,又不是北宮的宮女,用不著隨傳隨到。”說著衝太子揖手,“星河有時候毛躁,官場上也好,宮中也好,哪處都不容易立足,所幸殿下護著她,讓她到今兒還能囫圇個兒。”
太子擺手,“我身邊的人,誰敢輕易下手,都是和我做對。她在我跟前你放心,這種事絕沒有下次,也請帶話給家裡太太,請她安心。”
星海道好,謝之再三,有些話原本想和星河私下交代的,既然太子在場,便換了個說法道:“簡郡王和暇齡公主為高少卿的案子,找到我衙門裡來了,大意還是要我想轍,請你通融。這事我沒應,人也打了,氣也出了,他們還想怎麼樣!”轉頭對太子道,“請控戎司早早了結此案,塵埃落定了,各自都太平。”
這算是藉機站邊兒,不論是真是假,好歹說了兩句立場不顯衝突的話。太子和顏笑道:“文書已經到了妞妞手裡,等挑個時候送至御前就是了。”
接下來談什麼呢?談談過節?談談餃子?都不合適,星海道:“臣也沒旁的事兒,就是來瞧瞧星河的傷。看樣子沒什麼大礙,臣回去也好交代了。”說罷要行禮告退,被太子叫住了。
“樓將軍在宿大人麾下任職?”
星河恐懼地看向他,不知他又要下什麼絆子。星海見妹妹這眼神,料著總有說頭,因此回話分外留神,拱手道是,“樓將軍是睦公之後,十七歲從軍戍邊,兩年前才調回京畿,現在臣手下,任右衛將軍。”
“你們兩家通好,祖輩裡就有交情?”
星海愈發躬下身去,“是。”
太子嗯了聲,慢慢點頭,“他和妞妞是發小,我呢,是發小的發小,關係雖遠了點兒,中間好歹有根線牽著。我瞧妞兒近來老說起他,說當初交情怎麼好,越亭又是怎麼照應她,如今他年紀老大不小了,身邊也沒個知冷熱的人……”
星河干瞪眼,仔細回憶了下,從來沒在他面前說過這些話。她急著澄清:“主子,我沒有……”
太子轉過頭來,臉上笑著,眼睛裡卻透著兇悍,“你忘了,再想想?恰好我最近動了當媒人的癮兒,等冬至過後替他踅摸個好姑娘,給他指門婚,叫他候著我的好信兒吧。”
這下星河被氣得血不歸心了,好好的,又要作怪!
星海看妹妹急赤白臉,愈發迷惘,但太子既然這麼說,他只得領命:“臣也常說他辦差勤勉,把終身大事都耽誤了。如今太子爺保媒,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