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再繼只得說道:“入城之前在官道之邊,我們見得一群災寒流民正在道旁的篝火旁發生了口角。我原本也不在意,但我們走近了之後其中有兩人就打了起來,甚至拼鬥到了道中,阻了我們去路。”
只這兩句話王仲樓就皺起了眉頭來。
聽得張再繼拉著說道:“瞭解之後才知其中一流民要搶此琴連盒投入火中燒掉,而一位書生模樣之人說這是一把老棋,興許是能賣個好價錢,由此發生了糾紛。正此時來了一位騎著高頭大馬之人,哦,就是沈學士所說的拿著扇子的華貴惡痞。那惡痞讓手下將爭搶此物之流民給打了,並奪走了他們所爭之物。”
沈同和連忙又問道:“後來呢?”
張再繼只得接著說:“那惡痞說東西即到了他的手中那就是他的。我也算是有些見識,認得出這把琴即是大曆綠綺,於是便上前仗義直言,說這把琴價值不菲。那惡痞不願歸還,最後還激起了民怨,被眾流民給圍住不讓他。他沒有辦法,只得將琴交還而後才憤憤離去。”
“你一定花銀子了是不是?花了多少?八百兩還是六百兩?”
“嗯?八、八百兩呀。那些災民也沒多要,也算是我給他們的一些救濟,好叫他們能平安渡過這寒災去。”
王仲樓聽得那沈同和每言必中,好似神運算元一般,心中已經明白了一二。
他言道:“還請沈學士賜教,這裡面有何不妥?”
沈同和弱弱地說道:“你們……你們有沒有想過那些流民與那位華服公子是一夥的呢?為的就是讓你們花銀子將這把琴給買下?”
“阿?”眾人愣了一下。
那張再繼卻是笑道:“這把琴我驗看過了,以我眼力還不至於看走眼,這的確是大曆綠綺無疑!我便用這把琴送給貴府小姐了。”
沈琳琅卻是說道:“男女受授不清,公子還請收回。”
張再繼笑道:“送出去的東西哪裡有收回來的道理。對我來說這寶琴還不算不得什麼名貴之物,小姐還請不必推脫,安心收下即是,當是我一番美意。”
沈琳琅見得不張再繼的得意樣,見得其好言不聽,只得直言道:“你還聽不出來麼?這把琴就是假的!”
沈同和馬上說:“琳兒不得無禮,還不快給張賢侄賠禮!”
沈琳琅沒有辦法只得壓了壓福說道:“小女子嘴快,還請公子不要見怪。”
張再繼又說:“沈家小姐的意思是我被人做局而買了一把假琴?我看不見得,這等品相連我師傅見了都說好呢!”
寒潭先生言道:“我雖會些琴技,但並不精通,若以古物為論,這把琴的確古舊,還不知……”
沈同和哪裡敢說自己也買過一樣做舊的古琴、一樣也是看不出來。
他們更不知道至鼎經典的柳子貢不僅會古玩鑑定,更是關中最會做舊造贗之人!
沈同和正當猶豫要不要說出來之時,那沈琳琅就張嘴言道:“家父能識得真假乃是因為真品即在我家中!”
沈琳琅話一說出口,眾人連著那沈同和都實打實地被嚇了一跳。
沈同和此時已攔不住沈琳琅說話了:“家父之前的確是有一把太古遺音,但太古遺音雅氣過重,非同樂之音,於是家父便與同道中人互換了一把,如此誰也不虧,故而大曆綠綺此時即在我家!”
“還有一把?”王仲樓拱手說道:“能不能請小姐拿出,讓我們分辨一二?”
王仲樓好似已認定了張再繼手中的琴是假的,他說這話好像是想借此事羞辱一下對方。
沈琳琅哪管得了這許多,向著內堂喚了一聲“晴兒”之後,那晴兒就吃力得抱著琴盒從後堂走了出來。
晴兒將琴盒與之前張再繼的那一把並排著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