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媽,”涼佳雲渾身都有了勁兒,“先離開,躲起來,再從長計議!我們不是什麼都沒有,我們還有籌碼!”
“是的佳雲!”
寧以楠始終站在旁邊,靜靜的看著他們慌慌張張的走出房間,沒有阻攔。
因為他很清楚,他們是逃不走的。
一踏出這座房子,暴露在陽光下不出半分鐘,司墨離的下屬就會鎖定他們的位置,直接抓捕。
涼家人,做盡惡事,必須要遭受報應,不可能讓他們就這麼逃離的!
等到所有嘈雜的聲音都消失,腳步聲遠去之後,寧以楠才抬眼,望著攝像頭的位置。
“念禾,”他開口說道,“你能聽見的,你也都看見了。”
頓了幾秒,他眼眶發紅,哽咽著說了一句:“真相,就是如此。我能為你做的,也就這些了。”
多餘的話,寧以楠說不出口。
再說的話……他就要被涼念禾看見,他流眼淚的模樣了。
寧以楠低下頭,抬起雙手捂著臉。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
但是他相信,司墨離的眼淚,會比他更加的悔恨和自責!
狹窄的房間裡,響起寧以楠細微的哭泣聲。
壓抑,沉悶。
男人的哭聲,一向如此。
監控室裡,涼念禾望著螢幕裡的寧以楠。
她和他認識多年,第一次看見他哭。
其實,寧以楠為她做的,已經夠多了,他不必自責。
涼念禾應該感謝他才是。
他買下了她,想保她清白,這段時間,他又全力的支援宋知序查真相,他早已不欠她了。
“別哭了,寧以楠,我都沒哭……”涼念禾喃喃說道,“真相大白,水落石出,我們應該高興啊,不是嗎?等了這麼久,瞞得這麼嚴實,歷經千辛萬苦,最終還是讓事實重見天日了。”
“這一切,我最應該感謝的人,是……”
涼念禾側頭,望向宋知序。
她的眼睛清亮,乾淨,卻像是籠罩了一層霧濛濛的灰。
她確實沒有哭,可是她像是一個木偶人,沒有神采。
“宋總,”涼念禾說,“大恩大德,我恐怕是無以為報了。”
宋知序望著她,嘴唇微動,有很多話想說,可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最後,他只是喊了一聲她的名字:“念禾。”
涼念禾眨眨眼,牽動唇角,想扯出一個笑容。
“笑不出來就別笑了,不用勉強自己。”宋知序說,“還有二十分鐘,你就該回到司苑了。還是說,你不想回去,想離開這裡。”
“回去?離開?”
“是的。”宋知序點頭,“選擇交給你。我猜測,你大機率是想要回去的。不過,如果你知道所有的真相之後,還是選擇離開司城,遠走高飛,我也可以如你所願。”
涼念禾低下頭,看著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腹。
她已經顯懷了。
只是,在司苑裡,她習慣穿寬鬆的衣服,將孕肚遮住。
因為她怕隆起的小腹總是被司墨離看到,會惹他心煩。
然而,司墨離嘴裡的“野種”,其實就是他的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