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生緊張地問:「烈火可知道其中訣竅?」
烈雲搖搖頭,「不能告訴他,也不能告訴父親,否則烈風更加沒有地位。」
「你一定要同烈火說,」荷生握住烈雲的雙肩,「他憎恨烈風,一半是因為你的緣故。」
「不,荷生,你要答應我,今晚的話,不能傳出去。」
「謝謝你,烈雲,」荷生啼笑皆非,「這些秘密,一件件如大石似壓在我胃裡,遲早穿洞。」
「我們睡吧。」
睡,還能睡?
荷生想哭。
但是黑夜自有它的一套,仿惶慌張的心受它安撫,漸漸平復下來,荷生的雙眼猶如膠著似的,黏在一起,她終於在客床上睡著。
第二天醒來,發覺烈雲已經離去。
大概是睡不慣,急著要回家補一覺。
荷生也不以為意。
昨夜聽來的故事,只當夢魘中情節,荷生把它擱在一旁,暫且不去理會。
夏太太同女兒說:「烈小姐說,多謝你招呼她。」
「你看見她離去?」荷生問。
「噯,她走的時候,約七點半左右。」
「媽媽,你應該叫我一聲。」
「她說不用你送。」
稍後,言諾的電話來到。
「聽說你硬是把烈雲帶走了。」
「我沒有拐帶她,言諾,你必定是聽了烈火片面之詞。」荷生沒好氣。
「你叫她來跟我說話。」
「她已經走了。」
「走?」言諾緊張起來,「去哪裡?」
「我不知道。」
「真不知還是假不知?」言諾的口吻已似質問。
「言諾,烈雲是一個成年人,我不能拘禁她,」荷生光火,「她昨夜在我處留宿,今早起來離去,你何不撥到琪園去看看,也許她在家裡睡覺。」
「荷生,你並不認識烈雲,你不該擔這種幹係。」
「言諾,要是你昨晚在現場,你也會做同樣的事。」
言諾嘆一口氣,「聽說昨晚真的鬧大了。」
「烈雲不得不避開一陣。」
「你倆昨夜可睡得還好?」
「不好。」
「你同烈火吵架了?」
「已經不是新聞。」
「荷生,有時我替你擔心。」
荷生的鼻子一酸,連忙忍住。
言諾也知道他不方便多說,「保重。」
荷生把頭枕在雙臂上良久。
烈火併無登門道歉,也許他認為他沒有錯,但是在這樣的關係裡,誰愛誰多一點,誰就會自動認錯。
電話鈴尖銳地響起來。
是他,是烈火認錯來了。
「荷生,我是言諾,」他氣急敗壞,「烈雲不在琪園。」
荷生安慰他:「也許在逛街,也許約了朋友;言諾,你不過是替烈家打工,不必兼職保姆。」
言諾當然聽出諷刺之意,一聲不響便結束通話電話。
荷生覺得歉意,但無法控制情緒,早知這麼吃苦,就不該逞英雄與烈火闌翻,坐立不安真正難受。
她撇開一切上學去,下課時四處張望,沒人來接。
荷生坐在鐘樓下石階上好一會兒,太陽下山,天色漸暗,荷生只得打道回府。
她沒想到言諾與烈火兩個人在夏宅等她。
呵道歉還要人陪著來?荷生訝異,接著又感慨,三個人很久沒有約在一起見面了。
吉諾先沉不住氣,「荷生,烈雲不見了。」
荷生一呆。
「早上七點半自你這裡離開之後,沒有人見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