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是琪園,她躺在家中沙發上魘著了。
窗外漸漸下著秋雨,十分富有情調,荷生見露臺外晾著衣服淋濕未收,連忙去把衣架子抬進室內,一忙,把夢境忘掉一大半。
烈家的人可不讓她喘息,電話急隨而至。
烈火對荷生說:「小雲的情況已受到控制。」
這倒是一個好訊息,荷生鬆口氣。
烈火說:「我倆許久沒有私人時間。」
「我要寫功課。」
「本想教你做壞學生。」
「還用你教,我可以做你師傅。」
「萬幸我比你早畢業。」
「對,別影響到言諾。」
烈火沉默一會兒,「關心他是應該的。」
「你多心?」
「你想。」
荷生那篇功課一直沒有寫好。
第二天她隨烈火出海,快艇飛馳,陽光與浪花隨風打在她臉上,黃昏回來,面孔曬得金光四射。
回到岸上,荷生都覺得身子左右隱隱擺動,如置身海浪,微微似有暈眩感覺,也是一種享受。
她累得走不動,烈火把她背上四樓。
在門口碰見夏太太,烈火急急放下荷生,打個招呼,飛奔而去。
荷生知道她與烈火之間已經容不下其他事,包括母親與那警戒的眼光。
荷生想搬出去住,又怕傷害母親,奇怪,此時此刻,最重要是與烈火在一起,荷生心中幾乎沒有別的念頭。
荷生不相信她會變成這樣,把所有的精力興趣都集中在烈火身上。
多麼危險。
最後交上去的那篇功課,是花三百塊費用請同學捉刀做的。
書友中有一早具經濟頭腦的人才,很坦白地說:「荷生,我寫的全是行貨。」
「不要緊,」荷生微笑,「趁真正救世的天才尚未出生之前,多賺一點稿費。」
他很愉快地說:「真的,沒有人好過我即可,我何用好過自己。」
荷生並不擔心此君,荷生擔心她自己,學期開始以來,尚未開啟過書本,有不少課文需要死背,如何考試?
烈雲出院那日,荷生沒有隨烈火去接,荷生怕她的出現會令烈雲想起該宗不愉快的事,她洞悉太多秘密,她怕烈雲不自在,烈雲需要靜養。
過兩天荷生在琪園大門口碰到烈雲。
「好嗎?」荷生笑著招呼。
烈雲轉過頭來,神情仍然有點恍惚,見是荷生,放下心來,便問:「等二哥?」
荷生正坐在烈火的車子裡。
「你呢?」
「我出來吸口新鮮空氣。」
荷生下車與她並排散步。
是烈雲先提起,「你見過周琪女士,也見過我母親,覺得怎麼樣?」
荷生非常詫異,只有一個人能把這次約會的詳情告訴她,荷生衝口而出:「你還在見他?」
烈雲牽牽嘴角,笑得苦苦的,「我只關心他一個人。」荷生失措,「烈雲,這是不對的。」
烈雲看著荷生,「什麼是對,什麼是錯?」
「但社會自有一套律例,雖未臻完善,我們亦應儘量遵守。」
烈雲笑了,握住荷生的手,「你真的關心我。」
荷生點點頭。
「那麼我不妨告訴你,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事實跟你看到的,頗有出入。」
「烈雲,我猜你還是同那個人疏遠的好。」荷生急了。
烈雲想要解釋,略為躊躇一下。
但烈火已經出來,叫荷生上車。
荷生對烈雲說:「考慮我的勸告。」
那邊廂烈火興高采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