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子問:「這個地方呢?」
「我打算留著這項投資,有個退路。」
「那乾脆租給我好了。」
寶珍詫異,「可是裝修傢俱合你口味嗎?」
「我從不計較這些,這是我的福氣。」
「那麼一言為定,我叫人做租約。」
禮子有感而發:「寶珍,你真能幹,一切自置,不求人。」
「禮子,我入行已十年,你與惠明的資質都比我聰穎,也升得快,但是我勤力用功,所以又佔了優勢,我最近也累得不像話,鬧鐘響後十多分鐘還起不來,朦朧中肉體彷彿已在工作,可是實際還躺在床上。」
禮子惻然,「靈與肉累得分了家。」
「我想安頓下來,結婚生子。」
「是,半夜起來給幼兒餵奶,天未亮送子女上學。」
「一個女人到底幾時才能真正休息?」
「你聽過息勞歸主這四個字沒有?」
寶珍回答:「況且要找個合適物件也不容易,有同事說出兩個條件:禿頭不可,胖子也不可。」
「沒有生活情趣更不行,當然,男人得有正當職業,無不良嗜好。」
「除出我們自家兄弟,哪裡找這樣的人去。」
「昆榮不錯,」禮子想起,「昆榮是好人。」
「昆榮是窮小子,你有妝奩,才不計較。」
說說笑笑,禮子心情好過許多。
第二早醒來,寶珍已經出了遠門。
禮子籲出一口氣,振作精神,回家安慰母親,一進門就說:「媽媽,不好意思。」
「過來禮子,」母女緊緊擁抱,「我支援你的行動與意見。」
「媽媽,謝謝你。」
「不謝,母親還可以做些什麼。」
「禮禾都告訴你了?」
「媽媽陪你出去散心,你愛去哪裡?」
「昨日我看見旅遊節目中的巴黎,我想去花都。」
「我鼓勵你,到歐洲住上一年半載,等親友都忘記這件事才回來從頭來過。」
禮子吃驚,「一年半載,那不是放逐嗎,做什麼好?」
「學藍帶烹飪,中興廚藝,造福家人。」
「媽媽,你對我真好。」禮子落淚。
「你與禮禾是我生命中的禮物。」
自由母親才會這樣輕易饒恕她吧,王家上下,一定會把她打入地獄。
婚禮取消後,王家心情沉重。
「可是朱禮子知道了什麼,有誰說是非?」
「志誠的脾氣從頭到尾沒改過,你能怪誰?」
「志誠不是已經在看醫生了嗎?」
「唉,志誠這毛病不改,怎樣結婚。」
禮子當然沒聽到,她到小公寓去收拾私人物件。第七章一開啟門,不知怎的,她渾身汗毛豎起。
為什麼?她也說不上來,可是她腳步放輕,步步為營,緩緩走進自己家裡。
一切沒有異樣,傢俱、書籍、衣物。都照原來樣子擺放。
禮子取過大行李袋,把重要私人檔案放進袋裡,她走近書桌,忽然凝住。
桌子上有一張禮禾與禮子合攝照片,一直放在電腦旁邊,此刻平放,銀相架上插著一把冰鑽,直刺在相中禮子的頭上。
禮子一看,眼前發黑,那人恨至深力至大,冰鑽插進照相架子直透桌面,牢牢釘在桌上!
禮子當然知道這是誰,一定是王志誠,他怎麼會有門匙?禮子一向把鎖匙放桌上,他來來去去,要配多一條,實在不算稀奇。
禮子猛地抬起頭,說不定他此刻就在屋裡,躲在櫃中、門背、或是走廊。
禮子丟下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