雋芝張大咀。
「你可以考慮考慮。」
雋芝知道這是醫生給她時間去請教另一位專家。
「割除之後,還能生育嗎?」雋芝心不由己問出這個問題。
「你已患有第二類不育症,機會低許多,並且,要看你什麼時候結婚。」
「幾時動手術最好?」
「要先服四個月藥。」」
老莫在一旁忍不住說:「焦芝,立刻立別開始療程吧。」
雋芝鼓起勇氣說:「假使我不打算生育呢?」
醫生笑一笑,「身上有個瘤,將來只怕它惡化,也還是割除的好,一勞永逸。」
「我回去鄭重考慮。」
走到門口,老莫問:「你有更好的專家?」
「沒有。」雋芝惘然搖搖頭。
「那你想清楚之後我再陪你來,我用人格擔保這個醫生是好醫生。」
「老莫,輪到你陪我去喝一杯咖啡了。」
「沒問題。」
老莫聲音中有太多的憐憫之意,聞都聞得出來。
是誰說的?不要孩於是一回事,讓醫生同你說,你不能生育,又是另一件事。
幸虧翠芝回來了。
雋芝破例去飛機場接她一家,足足等了一個小時,那四口才施施然推著行李出來,
雋芝揚聲呼喚,翠芝愕然,因沒想到會看見妹妹。
雋芝一個箭步上前:「踢踢,快抱緊我,說你愛我。」
那小小機伶的梁芳華為之愕然,阿姨為什麼雙眼紅紅,聲意哽咽?她亳不猶疑地趨向前,伸出雙臂,舉起,緊緊旋住阿姨,提供安慰。
但是她沒有說她愛她,除非阿姨願意停止叫她踢踢,否則,她有所保留。
雋芝把孩子擁在懷中,得回些許溫暖及信心。
翠芝問丈夫:「雋芝怎麼了?」
「她需要自己的家。」一言中的。
「是的,」翠芝點點頭,「無論開頭的時候多堅持多倔強,成家立室的念頭,如原野的呼聲號召狼群集合一般地呼召我們。」
那一夜雋芝磨在梁家不走,看看翠芝忙,兩個女兒洗完澡倒床上熟睡,翠芝乘機清理行李,一邊向雋芝報告被芝那奇妙手術的細節。
「那將是一個奇蹟嬰兒。」
「醫生說,每個健康的人,都是一個奇蹟。」
「是,我們的名字,其實都應該叫恩賜。」
雋芝幾次三番要向姐姐透露病況,只怕姐姐淡淡反應:「那多好,雋芝,你終於求仁得仁了,那麼討厭孩子,居然碰巧不育,天生地設。」
她沒精打采地告辭。
輪到阿梁問:「雋芝怎麼了?」
「其他的狼已經歸隊.只餘她,孤獨地仰首對牢圓月悽慘嗥叫。」
「要不要叫易沛充幫她一把?」
「我累死了,明天再說吧。」
孤獨的狼深夜回到家裡.聽到電話錄音,是郭凌志的聲音:「明年我們打算增設童裝生產,你有什麼點子?可否提供二了.有空與我聯絡。」
兒童兒童兒童,他們越來越得寵,勢力越來越大,連服裝設計師都要為他們服務。
雋芝從來沒有羨慕過人有而她沒右的任何東西,各有前因莫羨人,但孩子會不會是另外一件事?
第二天上午,她去覆診。
醫生說:「即使暫時不打算結婚生子,身體健康,也很要緊。」
雋芝認為醫生說得對,她決定接受治療。
下午,她約了小郭在製衣廠見。
秘書滿臉笑容迎出:「郭先生在挑選模特兒。」
雋芝原不瞭解那甜密的笑臉因何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