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諾笑說:「在玻璃門裡邊,她看到我們了。」
荷生朝他指向的方向看過去,想像中的烈雲是個卡門那樣的女孩子,同她兄弟差不多脾氣,但是玻璃門內穿白衣的身形十分熟悉。
她推開車門,「我去叫她。」
烈雲正與幾個同齡女友說話,她們一個個打扮得花團錦簇。
走近了,荷生發覺烈雲竟是那日在烈宅偏廳躲向她身後的女孩子,不禁又添一分驚訝。
這個時候的烈雲,卻是另外一副面孔,細軟的短髮全部似男孩子那樣梳往腦後,一襲露背白裙,聞聲轉過頭來,看到荷生,她也認出了她。
那群女孩子忽然一陣騷動,原來兩位男生也跟了進來,她們朝異性迎上去。
荷生十分感喟,條件那麼好的女孩子,本市女性人口比男性又是一比一點二,何用這樣心急。
她聽得烈雲說:「我知道你是夏荷生,言哥哥的女朋友。」
語氣天真而清脆,夏荷生馬上喜歡她,親切地說:「那麼叫我夏姐姐。」
烈雲只是笑。
烈火先走過來,「我們在這裡訂了位子,烈雲,參加我們好不好?」
「我只有時間喝一杯香擯。」
荷生看一看那邊,言諾讓女孩子圍得緊緊的。
烈火說:「我們先過去坐下,烈雲,你等言諾。」
荷生走在他身後,離一截路。這是間私人會所,裝修非常考究,地板是柚木格子,偏偏烈火與荷生兩人都穿著球鞋,沒有半絲聲響。
走廊很長,走著走著,烈火起了疑心:她還在身後嗎?終於忍不住,回頭看荷生。
荷生見他停步,也就站在原地。
兩人靜靜對望一會兒。
烈火說:「奧菲斯不該往回看。」
荷生答:「別擔心,幼羅底斯不在此地。」
吉諾走上來,笑道:「你們倆肯說話就好。」
不知怎地,烈火與荷生異口同聲地說:「我們一直有說有笑。」
言諾笑,「哦,是嗎?」
荷生別轉頭去。
烈雲說:「父親應允我,當我二十一歲的時候,給我一間公寓,讓我搬出去住。」
荷生喝一大口香檳定神。
烈雲放下杯子,「她們在等我呢。」
言諾站起來送她,「玩得開心點。」
烈雲跟荷生說:「生辰快樂。」
荷生連忙答:「謝謝你。」
烈雲一轉身,裙據揚開,色如春曉。
荷生讚嘆,「令妹是位美女。」
烈火笑,「我是野獸。」
這並不正確。
他們一家都長得美。
如果你相信優生學的話,便可以肯定烈老爺栽培這樣漂亮聰明的孩子是特別用過心思的。
但敏感的荷生始終覺察到他們三兄妹似乎有許許多多難言之隱,明媚的表面底下不知收藏著怎麼樣的黑暗危機。
她想得太多。
平靜樸素的大學生活忽然闖進烈火這樣一個人,使得荷生遐思不斷。
「荷生,荷生。」吉諾叫她。
荷生拉一拉襯衫領口,「這熱浪叫我疲倦。」
言諾笑,「熱?空氣調節暢順,何熱之有。」
烈火卻說:「用力抗拒一件事的時候,最消耗精力,一下子就累得賊死。」
荷生問自己:你在努力抗拒什麼,夏荷生,說呀,你是知道的,你只是不敢說,你只是不敢承認。
吉諾說:「烈火,你的話最多,快介紹一下自己。」
「我?我是言諾的好友。」
糟糕,夏荷生想:我是言諾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