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認出來,更加尷尬,子昂匆匆離去。
回到家,她把金錶送給母親。
母親十分喜歡,立刻戴上。
子昂又覺得手錶比玉佩實用,更加心安理得。
那夜,她又做夢了。
夢見十六七歲的自己坐在父親家中等待發落,父親的視線落在電視熒幕上,正眼都不看她,閒閒地說:「我哪有能力供你讀大學,我肯,你繼母也不肯,你另找出路吧,教書呀,教小學不錯呀。」
子昂驚醒,無奈而惆悵。
人生路上荊棘甚多,所有美好事物,都像那塊玉佩,可遇不可求。
少女時代已一去不回,她現在擁有的絕對不少,她提醒自己,王子昂,記得要抬起頭來做人。
第二天一早,她回到辦公室,秘書走近,「王小姐,有人一大早送這封信給你。」
子昂拆開看。
「王小姐,多謝你檢獲項鍊歸還,送花給你有點不恰當,已代為捐贈一萬元予奧比斯眼科飛行醫院,附上收條,陳日生代尤嘉麗敬上。」
子昂問:「由信差送來?」
「不,是一個非常英俊的年輕人親自送上。」
是他,什麼都做,還是一個及格的秘書呢。
真不知道他怎麼會知道飛行醫院是子昂最敬佩的慈善機關。
她坐下忙一天工作,上午有一個冗長會議,部份年長同事抱怨坐得腰痠背痛。
於昂則覺得她越坐越瘦。
自會議出來,子昂與手下得立刻準備新聞稿,一宜做到下午四時,各人只吃水果充飢。
一日工作完畢,子昂到洗手間掬起冷水洗臉,呵,真累,可是,充滿成就感,靠自己能力生活,不求人,多舒坦。
秘書說:「王小姐,有一位陳日生先生,今日打了好幾次電話來,有時間覆他嗎?」
子昂不假思索地答:「累了,明早再說吧。」
她哪裡會去結交這種社會的寄生蟲。
若干名媛想的子昂喝茶,她都推卻:道不同,不相為謀,同她們沒有談話題材。
第二天,子昂仍然沒有覆電。
子品連那間咖啡店都不去了,免得麻煩。
週末,穎敏說:「同我家人一起去游泳吧。」
子昂搖頭,「你們家庭同樂,夾著一個外人幹甚麼。」
「我陪你說話不就得了。」
「不方便。」
「老姑婆脾氣已經湧現。」
子昂不理這激將法。
「你的泳術比誰都高超,身段又好,快來表演一下。」
「好,當我是水著女優了。」.
週末,子昂睡得比較晚,醒來看遍報紙,然後到私人會所泳池暢泳。
她是少數把游泳真正視為運動的年輕女性,換上賽衣,一連遊十個塘面不改容。
自水中冒出來,子昂又一次看到了尤嘉麗女士。
她穿著釘亮片的泳衣躺在帆布椅上,身段保持得相當好,但畢竟中年了,腰部有點贅肉,手臂也已經鬆弛。
真奇怪,一連幾天,到處碰到她。
子昂的目光四處尋找那年輕人。
果然,他拿著冰荼向米飯班主走來。
子昂從新浸人水中,用蝶泳來回再遊十次。
這次,她挑另一邊上岸,可是一出水面,才披上毛巾,就聽見有人問候:「王小姐你好。」
又是哪個陳日生。
他遞一杯礦泉水給她。
「我不口渴。」她才不要他服侍。
那年輕人有點尷尬,「我沒有惡意。」
子昂坐下來。
「再一次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