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會為我驕傲。」
「好,今天起你坐到我這個位置上來,我把所知道的,都教給你,只是我懷疑,還有什麼是你所不知道的。」
邱晴正式跟麥裕傑學藝,他毫無保留地教她,把他的連絡網交給她,把所有的朋友介紹給她認識,帶她去拜會,為她作保。
外頭人深深詫異,年輕的女郎看上去似中區一般寫字樓裡主持決策的管理階層人物,談吐衣著姿勢,都與這個行業的傳統作風沒有一絲相似。
她最令人不安的一套謝進謝出,請前請後,講話不帶一個髒字,聲線絕不提高,即遇有爭辯,她的聲音仍然小小,但卻不由人不聽她說話。
他們想,這要不是個不動聲色的厲害角色,要不就根本不適合幹這一行。
麥裕傑對邱晴卻具有無限信心,他把著她的手,自描紅部開始,以高速高壓,希望她在最快時間內修畢全程。
每天他們留在辦公室直到深夜。
過了十二點,便有女孩子來接麥裕傑。
麥裕傑喜歡的女孩子屬同型別,他愛挑年輕、健碩、美貌得帶點野性那種。
邱晴暗暗好笑,你問十個男人,保證十個想法與麥裕傑相同。
她們且都對麥裕傑痴心,坐在辦公室外等一個多小時不願離開,踢掉高跟鞋,一邊喝酒一邊瞌睡,歪斜地躺臥在沙發椅上,漂亮的衣裳團得稀稀皺,但是面孔仍然美如花苞,沒有辦法,這是她們活生生天賦本錢。
邱晴揶揄麥裕傑,「你殊不寂寞。」
「男人應當寂寞嗎?」
「你要做的閒事太多,好似已忘記正經大事。」
「這世上有什麼大事,真要聽你這個有學問的女子說上一說。」
「譬如說,兇手還沒有落網。」
麥裕傑馬上收斂笑容,握住邱晴的手,壓向桌面,漸漸加力,「不要再提起這件事。」
邱晴覺得疼痛,忍住不出聲,過一會兒,他放開她,在門口找到來等他的女孩,雙雙離去。
邱晴眼眶內有淚水,過一會兒,終於吞下肚子裡去。
第二天,他們又從頭開始。
麥裕傑給她看公司的印章,「其中三枚在會計處,寫字檯左邊底格抽屜裡收著全套圖樣。」
邱晴拉開抽屜,一翻,看到只餅乾盒子,好不熟悉,鋅鐵皮製成,狹狹長長,漆印的彩圖已經掉了一半,邱晴溫柔地捧它出來。
她說,「你仍儲存它。」
麥裕傑抬起頭來,看一眼說:「是。」
邱晴順手開啟它,那把手槍仍在盒內,她嚇一跳。
「別擔心,這把手槍現在領有執照。」
是,麥裕傑已是正當商人,邱晴蓋上盒蓋。
「把它放回原處,槍內有六粒子彈,當心留神,這間寫字樓裡一切事物,將來都由你承繼。」
邱晴放好盒子,推上抽屜。
「我有一個請求。」
他很少這樣客氣。
邱晴看著他,「如果合理,一定答應你。」
「我想帶走邱雨的骨灰。」
邱晴的心一酸,她抬起頭,考慮一會兒,「母親與姐姐最好在一塊兒。」
「那麼都交給我吧。」
邱晴點點頭。
麥裕傑鬆口氣,轉過頭去,良久,他才說:「支票由你共會計部兩人簽名才生效,公司的資金……」
邱晴沒有聽進去,他勢在必行,很快就要離開她,過去有段日子,由姐姐去世直到今日他都可以說屬於她,看樣子他終於要掙脫枷鎖,而這副鎖的另一頭,銬在邱晴的腕上,他自由,等於她自由。
邱晴不自覺地握著自己的手腕,沒有麥裕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