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均心底那絲懊悔油然而生,像一枝迅速生長的藤蔓,纏繞住她的心房,漸漸勒緊,產生一種楚痛的感覺。
她騎上腳踏車回去。
一路上迎風,把容均的頭髮直吹往腦後,她覺得她好像在做夢。
到了家,蘇成坤迎出來,焦急地問:「你到什麼地方去了?」
容均一聲不響,把那封信按在他手中。
他開啟來看了,雙手顫抖,「我可以解釋。」
容均十分訝異,「為什麼不在我們結婚之前解釋?」
蘇成坤的五官扭曲,「我怕你不願意嫁我,我恐懼失去你。」
「在今日曾經結過婚是很普通的事,沒有人會對你有歧見。」
蘇成坤伸手掩往臉,「我太在乎你,我不敢坦日,相信我,那段短暫的婚姻不表示什麼,我與她根本合不來,我倆的結合是一宗錯誤。」
「她是本地人嗎?」
「不,她原居倫敦,不要再說她了,容均,我請求你的饒恕與諒解。」
「誰寫這封信?」
「我不知道。」
「會是貝茜莊遜嗎?」
「我不知道,我只請求你原諒。」
容均坐下來,呆呆的看看天花板,輕聲說:「我一直以為,人同人之間至要緊是誠實。」
蘇成坤用手槌牆,「如果你像我那麼深愛一個人,你會明白為什麼我會守住這件秘密。」
容均說:「這種秘密並沒有什麼了不起。」
「你能忘記它嗎?」
「我需要一段時間。」
蘇成坤鬆下一口氣,「容均--」
容均擺擺手,「別多講了,大家休息吧。」
容均沒睡著,聽見廚房有聲響,去檢視,發覺一個金頭髮的女子站在那裡。
「你是誰?」
「蘇太太,你又是誰?」
「我才是蘇太太。」
醒了,才知道那是一場夢。
那麼美滿的婚姻如今多了一搭髒跡子,且在正中央最惹人注目之處,它會褪色嗎,恐怕不能,它會一輩子刺她的眼睛,除非把該段婚姻丟出窗外。
容均苦笑,難怪有人說:如果一件事美好得不似真的,它大抵不是真的。
容均用手揉了揉雙目,轉身再睡,終於熬到天亮。
從來沒有比這一夜更長的晚上了。
她一起床就收拾行李。
蘇成坤在房門口出現,「容均,既來之則安之。」
容均苦笑,「我已經沒有心情。」
「我們把行程縮短好了,一個星期後一定走。」
「我真的想離開這塊是非地。」
「待我拜祭了父母才走好不好。」
容均又一個意外,原來蘇成坤的父母葬在此地。
她嘆口氣,「你什麼都沒同我說。」
「慢慢我會逐樣告訴你。」
容均無奈地坐下來,「打現在開始吧,舉個例:你懂得烹飪嗎?」
「中西都會,拿手好菜不下十餘款。」
容均苦笑,「這倒是意外之喜。」
「容均,我會對你好,相信我,我會將功贖罪。」
「結過一次婚也不算犯罪,瞞住我則有點過份。」
蘇成坤握住她的手,容均深深太息。
第二天,她陪著丈夫到墓地獻花,蘇成坤默默流淚。
容均留意碑上日期,他父母去世已近+年。
鎮上華人不多,可是像任何一個城鎮,總開著一間唐人小食店,一定有咕嚕肉與炒飯春捲出售,風景如此秀美的小鎮自不例外。
下午,容均坐在窗前,那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