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斐祖斐祖斐。」他一疊聲地說。
祖斐只是輕輕說:「我找你呢。」
懷剛笑,「教授把我趕了出來,我此刻無家可歸,這次看你如何待我。」
祖斐不知是真是假,但不假思索地答:「沒有問題。」
懷剛說:「你不用擔心,教授已被你感動。」
祖斐只得說:「要感動他,倒也容易。」
「那是因為我們比較少看到女性的溫柔。」
祖斐說:「我也是一個十分西化的女子,只是,只是……」她沒有說下去,彼時不知何來勇氣,據理與教授力爭。
「教授已暫準我同你約會。」
祖斐有種否極泰來、苦盡甘來的感覺,她仍然控制著情緒,但多日來的傷感一掃而空,「為什麼要他點頭?」
懷剛沒有答覆。
「極權專制。」
懷剛只是微笑。
但是她相信他們有難言之隱,現在把她徹底地調查過,證明她身家清白,一切阻力應當迎刃而解了吧?
祖斐說:「告訴我,你如何說服程教授。」
懷剛握著祖斐的手,「我很卑鄙,我恐嚇他。」
祖斐忐忑,「這不大好吧?」
「但是見不到你,更加不好,我必須見你。」
祖斐看著他,懷剛雖然說得輕描淡寫,但她知道,要在那種嚴厲的組織裡,爭取與眾不同的權利,只怕不是容易的事,這幾日來,他所經驗,也不好過。
祖斐問:「你付出什麼代價?」
懷剛沉默一會兒,「很大。」
「你失去工作了。」
懷剛點點頭,「你很聰明,祖斐,合約期滿,我將被遣回老家。」
說到家,他的聲音顫抖起來。
祖斐不明所以,「找別的事業做,我支援你,此地不留人,自有留人處。」
懷剛把祖斐的手擱在臉旁,「只怕天下雖大,無容身之處。」
祖斐笑,「看情形倒像是教授恐嚇過你,而且成功了。」
「教授不是壞人,他公事公辦,別無選擇。」
祖斐說:「法律不外乎人情,懷剛,沒有道理干涉員工的感情生活,他也有妻室。」
懷剛側側頭,「祖斐,一處鄉村一處例,你不會明白。」
「其實回家兜個圈子就可以再來,要是你願意的話。」
「再回來?」懷剛苦笑。
祖斐的心一沉,莫非他不打算再來,且慢,別催促他,給他充分的時間想清楚。
「祖斐,且讓我們慶祝。」
「貴家鄉那美酒有沒有帶出來?」
「又被你猜中。」
「那佳釀堪稱萬艷同杯。」
兩人碰了杯,懷剛說:「沒想到你三次前來找我。」
祖斐一聽,漸漸漲紅面孔,她一直努力把這次重逢裝得愉快自然輕鬆,沒曉得碰盡釘子的尋尋覓覓都被他知得一清二楚。
祖斐尷尬地放下杯子,訕訕地看向窗外。
懷剛輕輕說:「我在總部熒幕上看到一切。」
祖斐轉過頭來,「那座山真是你們的裝置?」
懷剛點點頭。
「你明明知我找你,為什麼不即刻出來?」
所有的渴望、焦急、哀傷、失落、眷戀、寂寞,全部落在他眼內,祖斐燒紅了臉,兩隻耳朵燙得似要掉下來。
她握緊拳頭,什麼都被他知道了。
「我已儘量爭取。」
祖斐說:「為我解釋那山坡的故事。」
「是一方銀幕而已,透過一種裝置,使你們的眼睛看上去同真景一樣,我們工作緊張,不想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