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怔。「當然我要。」
「要的話早幾年已可結婚。」
「但那時--」
「那時沒有必要與我結婚,現在有。告訴我,李-,我會幫你忙,不必犧牲你的
自由。」
「你太不給我面子,你對ju新,比對我好得多。」他十分十分苦澀。
「但ju新也比你直接得多。」
「她怎麼同我比?」他惱怒。
「你說得對,你要什麼,請告訴我。」
「我適才說,我們可以結婚。」
「好,結婚後呢,有什麼要我做?」
「婚後再說。」
「不,你先告訴我。」
他被我逼得走投無路,只得說:「有部分債款,也許可以用你名義償還,甚或可
以暫時不必償還。」
「多少?」
他說不出口。
「明日叫你會計來見我也是一樣。」
「如果我們不能結合,這件事作罷。」
「不,這件事與婚姻沒有關係,借款子給你,收取利息,是生意人的買賣。」
「我已沒有抵押品,除非你要我。」他苦笑攤開手。
「我相信你,不是作為愛人,是作為一個生意人。」
我真正的呆住了。
我拍拍沙發。「來,坐下,我們好好談談,你需要多少,也許我根本沒有那麼多,
不說清楚,豈不是白娶了我。」
他自斟一杯白蘭地,坐在我對面,低聲說了個數目。
我側頭細聽,聽真了,籲一口氣。「就這麼多?」
李-訝異。
「沒問題,我有。」
李-臉上現出複雜的神情來,包括意外、後悔、慚愧、苦澀,都一閃而過。
「或許你應該早向我求婚。」我朝他眨眨眼。
他低頭,只會得喝酒。
「讓你的律師同我的律師說,別擔心,我的條件會很苛刻,事成後,你的公司說
不定有一半會歸我所有。」
他放下酒杯。「如能過此難關,我心甘情願。」
我笑。「總比與我結婚好,噯?」
他嘆氣。「別再挖苦我,你怎麼還會要我?」
李-是聰明人。
「他們真把你醫好了。」他感慨的說。
「是的。」我很惆悵。「完全醫好了。」殷醫生是神醫。
「對不,毓駿,我甚至沒找到時間去看你。」
「當然找不到時間,但公司終於破了產。」
「是,這兩年商場不知有多少人倒下來。」
「不會是李。」
他也沒有道謝。
大概只有人家替你端椅子遞水杯時才可以說謝,到了這種地步,說什麼都是多餘
的。
我再一次送他走。
站在露臺上,看他進了車子,駛出去。
從前,每次他走,都站著,直至看不見他的車子,才進房休息。
心情是完全不一樣了。
女傭再給我一碗湯,那層雞油已經撇掉,我很喜歡。
有人撳鈴。
女傭咕噥:「一直要找什麼小姐,告訴他們已經搬走,總是不相信。」
「讓我來。」
這次不是追求者,而是皮糙店的夥計。「要不付錢,要不把皮糙還我們。」
「可是那位小姐已經搬走了。」
「去去!」女傭說。「再不走我們叫警察。」
那小夥計嚷:「叫我怎麼回去回復老闆呢?」
「是件什麼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