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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矇矇亮,皇宮宮門下栓,一乘轎子出宮門,京城街道一片寂靜,轎子裡的男人揉揉太陽穴,空曠的街道,一陣清脆的馬蹄聲由遠而近,一輛往皇宮送水的馬車經過,漸漸消失在晨霧裡。
轎子在傅府門前停住,傅府大門緊閉,轎下小廝上前扣門,“四老爺回來了,快開門,什麼時辰了,還挺屍。”
門裡有了動靜,聽得四老爺回來,看門下人不敢怠慢,趕緊下了門栓,開啟大門。
轎子停在前院,下人挑起轎簾,四老爺傅瑞緩步下了轎子,往後宅走,到四房正院門口,院門已開了,傅瑞心想,今兒早早開門了。
院子裡沒看見人,傅瑞徑直上了臺階,邁步進了堂屋,看西間屋門關的嚴實,便想柴氏大概還沒起身。
這時,東間一挑簾子,出來一個丫鬟,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放著一個小碗,碗底殘留黑褐色湯藥渣,東間簾子底下飄出一股刺鼻的草藥味,傅瑞心一緊,急忙問:“屋裡有人病了?”
靈兒目光一閃,“回老爺,是安哥病了。”
傅瑞一聽,頓住往東屋去的腳步,掉頭朝西屋走去,靈兒挑起簾子,傅瑞邁步進屋裡。
傅書言和傅書錦圍在安哥床前,傅書言剛才又仔細檢查了一遍,安哥於耳後、頸底及上胸部已經開始出紅疹子,傅書言更加確信自己判斷的沒錯。
給安哥蓋好被子,聽見腳步聲傳來,門口有說話聲,傅書錦驚喜地道:“父親回來了。”
四老爺傅瑞進門瞬間,一眼看見床上躺著的安哥,快走幾步來到床前,傅書言和傅書錦退讓一旁,傅瑞俯身,安哥微弱叫了聲,“父親。”
傅瑞看安哥面色發紅,頸下一片紅疹,唬了一跳,問:“怎麼了?”
傅書錦把昨日安哥突發病症前後的事說了一遍,柴氏不讓請大夫,這回傅書錦沒隱瞞,傅瑞越聽眉頭緊鎖,聽完,沉臉問了句,“你母親呢?”
傅書錦垂眸,“女兒沒敢驚動母親。”
傅瑞看傅書言臉色發灰,又看女兒傅書錦白著一張臉,顯然昨晚照顧弟弟辛苦,看向傅書言的眼神溢滿感動,道:“七姑娘陪了一夜沒睡。”
“七姐姐讓我睡了,自己守著安弟。”傅書錦赧然,自己怎麼就睡著了。
傅瑞漸升起一股薄怒,這時,檀香回房取銀子迴轉,進門說了句,“姑娘,銀子拿來了,奴婢去請大夫。”
說完,看見四老爺在屋裡,嚇得住了嘴。
傅瑞看看傅書言,道;“侄女讓丫鬟回你房裡取銀子,給安哥請大夫?”
事到如今,傅書言也不想替柴氏遮掩,這回柴氏做的太過分,遂實話實說,“八妹妹每月幾兩月例錢,還要添補安哥,勉強夠用,那有閒錢請大夫。”
正說著,柴氏扶著丫鬟進來,看見傅瑞,柔聲道;“老爺回來了,老爺一早還沒吃飯,我讓人去大廚房給老爺飯先送來。”
傅瑞臉色陰沉,瞪著她問,“難道我們四房連請大夫的錢都沒有嗎?還要言丫頭拿錢給安哥看病。”
柴氏一愣,瞅瞅傅書言,又瞄了一眼傅書錦,心下暗想,這死丫頭背後告我的刁狀,老爺跟前給我上眼藥,拋白道:“老爺,妾身想昨兒是老太太的生日,請醫問藥,興師動眾,鬧得雞犬不寧,怕老太太心裡忌諱,小孩子頭痛腦熱的吃點小藥就好了。”
柴氏說著,方想起往床上瞅一眼,看安哥有了幾分精神,急於在丈夫面前撇清,笑著道;“我就說,小孩子鬧點小病,睡一宿覺,早起就好了。”
傅瑞冷冷地看著她,嘲諷地道;“安哥睡一覺就見輕了?你連安哥吃了什麼藥都不知道,你是怎麼當母親的?”
柴氏的丫鬟在背後扯扯她衣角,提醒道;“太太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