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坐在電腦前,開始工作,口裡說:「你太恭維我了。」
會者不難,他手揮目送,把軟體下載後,登記記錄,一個少女放下手頭工作,細心凝視。
她是新人,大文沒見過她。
她笑笑說:「是大文吧,我叫伍曼谷,我願意學習。」
「千萬別客氣,眼見功夫而已。」
那個叫曼谷的少女十分好學,坐在大文身邊,一五一十學習,很快上手。
大文忠告:「你把最新一個月的收發先做出來,上頭要看,一目瞭然,稍後才加班算舊帳。」
曼谷一直說:「是,是。」
她很快熟習,那女孩中人之姿,可是打扮清慡時髦,一頭直烏髮用夾子別起,露出小小耳朵,相當漂亮。
最討人喜歡是她那勤於吸收的姿態,大文不知不覺在採購部逗留了個多小時。
同事上來找人,「大文,你在這裡好不溫馨,樓下做死人了,還不下來?」
大文不得不告別採購部,「記住,所有收據用掃描機掃入電腦,作為證據。」
曼谷笑答:「明白。」
同事沒好氣,「大文,你也不過是徒子徒孫,你還到這裡來收殖民地?」
大文仍不放心,「有問題找我。」
同事把他一把扯走。
「那女孩叫什麼名字,曼谷?倒也稀奇,還有無東京、仰光、耶加達?」
過兩日,曼谷送一盆小小非洲紫羅蘭給大文。
劉伯咕噥:「地庫沒陽光,哪裡養得活。」
大文想一想,去買了一盞小小紫外線燈,每天開著,照住那盆小小紫羅蘭——
「大文喜歡自尋煩惱。」
「大文吃飽飯沒事做,一盆花糙當女友看待。」
「大文,待你結婚生子之後,你就知道做人艱難。」
做了手腳
星期五下班時分曼谷找他,同事們擠眉弄眼取笑。
大文問:「有什麼事嗎?」
「是,大文,有些檔案上不去電腦。」
「我來看看。」
「真不好意思,是週末呢,難得你有空。」
「小意思,別客氣。」
「你真是熟手。」
「自小學開始電腦是我唯一良友,我在那上頭與同學通電郵、找資料、閱讀、畫漫畫、聽音樂…全靠它。」
他在採購組幫曼谷解決問題,天色暗下來,他們也不開燈。
只有助理主任室裡還有人,磨砂玻璃上有碩大人影走來走去,忽然叫:「伍曼谷,你進來——」口氣像叫一隻狗。
曼谷一聲不響,站起來走進房裡。
這時,大文看到兩個黑影,他坐在黝暗大堂裡,像看皮影戲,那助理主任活像電影裡的潑婦,高大肥胖,提高了聲音,一字一句都聽得清清楚楚。
她這樣說:「我不過告了三個星期產假,你就乘虛而入?你餵老頭吃迷藥,他把採購組記錄交給你辦?你是什麼東西,你上工才三個月,我在位已經五年,你試用期已滿,這是你的報告,你全部不及格,每項都得零分,請你滾蛋。這是一個教訓,切莫越級挑戰,別想我替你寫推薦書。」
那肥胖的身形手舞足蹈,十分誇張。
只見伍曼谷一聲不響走出來,坐下發呆。
她看上去十分鎮定,可是一雙耳朵燒得通紅,雙手微微顫抖。
接著,那惡婦啪一聲關了燈,趾高氣揚地自小房間走出來,她一臉橫肉,那麼胖卻穿著極細跟高鞋,對產後身體實在無益,她挽著大手袋咯咯咯離去,像納粹德軍操人生死的蓋世太保。
大堂只剩他們兩人。
曼谷嘆口氣,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