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識相地不出聲。
林森說:「啟之,可否定期替我們做特寫。」
啟之想一想:「近年融島市面出現一些醜類無比的建築物,需一一點名指摘。」
餘小娟笑,「我拍照,你撰文。」
林森很高興,「你倆慢慢談,我有事先走一步。」
他駕跑車走了,肯定又去追名逐利。
餘小娟同師兄這樣說:「請指點我一二。」
「真的叫我指手畫腳?我可不客氣了。」
小娟一本正經點頭,嚴陣以待。
啟之笑,「我自己也是新入行,哪裡懂什麼。」
「可是師兄你專欄是那樣受讀者歡迎。」
「可能是實情實景吧,讀者覺得可信,於是逐日追讀。」
「讀者要求究竟是高還是低?一直有個說法,說讀者水準日益低落。」
「說這種話的,總是一撮長久得不到讀者歡心的作者吧,讀者要求寫作人純為他們服務:不可自我宣傳,也不可為一個政權或一間機構宣傳,要忠心視讀者為唯一物件,專一,心無旁騖,尊讀者為先。」
「是,明白。」
「我講完了。」
「謝謝師兄。」
啟之攤攤手。
餘小娟又問:「師兄在領先報地位薪酬超然,為什麼要去大學做龍套?」
「人各有志。」
「是否輕賤記者這一行業?」
啟之抬頭想一想。
既然要走了,好來好去,何必還說難聽的話,他答:「記者也有很多種,你要做姬仙阿瑪普與巴巴拉華德斯。」
餘小娟笑,一看就知她絕頂聰明。
「師兄,人的機遇隨天時地利人和而定。」
「說得好,小娟,做特首新聞,請手下留情。」
「你不覺得她比任何一屆長官都有擔待又夠果斷?」
「她付出龐大代價。」
「師兄,我會照實報導。」
「那最好沒有,她只比你大幾歲,這年頭女子愈來愈能幹。」
餘小娟感喟:「時勢不一樣了,早幾十年,女子躲在家裡不管閒事,稍微重一點的傢俱雜物都有男人代勞,現在我們做完自己那一套,還得扛住老人幼兒滿街跑。」
啟之搔頭,「是男人不中用吧。」
「社會不景氣,四支手勝於兩隻手。」
「小娟,與你講話真有趣。」
「師兄,託你做一件事。」
小娟取出一枚小小銀元。
「這是什麼?」啟之愕然。
「偷聽器,請師兄在一號選個角落放好。」
啟之霍一聲站起來,「小娟,時間晚了,再見。」
餘小娟看著他,「林森說你在鳳凰臺一號的身份就是一隻竊聽器。」
啟之根本不想辯駁,「我還有別的事要做。」
餘小娟嘆口氣,輕輕離去。
周啟之鬆口氣,好一個厲害腳色。
他把那隻竊聽器扔進坐廁衝掉。
幸虧走得快,周啟之背脊已經爬滿汗。
有人敲門。啟之一驚,這又是誰?
那人在門外說:「我是愛司。」
啟之開門,「愛司,你為什麼不在王小姐身邊?」
「我也有放假空間。路過,想來喝杯茶。」
啟之讓她進屋。
「聽說你辭職了。」
「愛司你訊息十分靈通。」
「大家都喜歡你,剛才我送王朗權到飛機場,他也說很欣賞你為人。」
「王朗權人才出眾。」
「真不知這兩姊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