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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些了嗎?”簡修仍然抓著他,冰冷的掌心碰到溫暖,現在怎麼也捂不熱的,變成了他自己。
他點點頭,碰到簡修的臉,簡修抓住他,下頜線緊緊地繃著。
“能不能和監考方溝通一下,我陪著你去?”簡修問。
洛川呆了一下,現在是簡修在問他嗎,問的還是明知道答案的無理要求。
當然不可以。
但是眼前的人在擔心他,所以會變得和平時不一樣,手足無措,似乎在為難以解決的麻煩煩惱著。
“……不可以,”他小聲地說,掌心又出了一層汗,抱著的咖啡杯沒有拿穩,裡面的液體濺出來一部分,灼燙的溫度順著傳來。
“小心。”咖啡被簡修接住,簡修也沒有拿穩,那一杯咖啡歪歪斜斜地“啪嗒”灑了一地。
不像是平常的簡修。
“簡修,”他見簡修要重新去撿地上的咖啡杯,他低聲地喊了對方的名字。
手指不安分地碰在一起,他一喊人,被他喊的少年立刻轉了過來。
對方在他面前俯身,眉眼裡映著他的模樣,他能夠清晰地看到自己。
一個平靜、陰鬱,搖搖欲墜的自己。
“考完試……你會等我嗎?”他小聲地問。
簡修:“……當然會。”
“你等我……我有話想跟你講。”他輕輕地鬆開拽著簡修的衣角。
邁著沉重的步伐,每走一步,黑色的雨傘,斷斷續續地有雨滴落下來,身旁的青年走路沒有任何聲音。
對方平靜地注視著他,那雙黑曜石一樣的眼沉斂深邃,在他即將摔倒的時候會伸出手,虛虛地穿過他的身體。
他呆愣愣地看著對方,神情一片恍惚。
雨珠密密麻麻地落下,沒有打溼對方的紅圍巾。
他一直沒有開口。
青年也沒有開口。
他已經分不清這裡是現實還是夢境。
比賽現場,到處都是陌生的人,臺上的主持人介紹著測驗規則,實驗區的考題,是他前一天見過的考題。
“這一套重力行測軌跡分析來源於我們省理科狀元……透過測出質球的行動軌跡,能夠順利地推出勢能方程……”
考試選址是在一棟寫字樓,落地窗能看清窗外,外面的風雨無情落下,少年撐著一把傘坐在長椅上,雨傘稍稍地傾斜,不斷地看著時間。
有人在等他。
雨幕中扇著翅膀的飛蛾,雨水澆滅了烈火,難以澆滅撲閃的雙翼。
“洛川選手……你之前一直和溫書鬱一起來參加比賽,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見過他了,他最近還好嗎?”
他還好嗎。
洛川輕輕地側頭,青年正在他身邊,對方臉色蒼白,聞言稍稍地動作,腐爛的手指輕輕地搭在他的手背上,向下有血滴在上面。
“……還好。”他聽見了自己的回答。
掌心裡出了一層冷汗,他視線有些模糊,眨了眨眼,碰了碰自己的額頭,自己的額頭上也出了一層汗。
心上如同被開了一道口子,在雨幕之中冒出來發膿的潰爛的鮮血,絲絲縷縷地流淌,包裹住他整個人。
他行走在陰霾的天空下,整個人在融化,變成一攤雨珠,流進下水道里,最後化成一片死水。
一把傘輕輕地撐過他的頭頂,黑色的雨傘,比他高出很多的少年,被凍得發白的臉,對方在外面等了他四個小時。
隔著落地窗,他一直能夠看見他。
“洛川……你冷不冷。”簡修問他,下意識地低頭去捂他的手。
“有什麼話要跟我講?”
話卡在嗓子裡,他任由潰爛